“后来他有了第一笔资金,就渐渐手头灵活了,又卖了好几次怪货,也都成了,比如有次他突发奇想要卖钢筋,就囤积了几十吨,那年房地产泡沫,房子都卖不掉,搞建材的全部亏了。谁知开春后市里要弄景观工程,他的钢筋就一下卖掉了,还有很多例子比如有次他去广州进了一大批款式落后的雨鞋,又土又难看,根本没人要,后来没想到当地要弄个水坝,一家建筑商把所有雨靴都买走给工人穿了。
总之,都是别人看来卖不掉的东西,他都能卖掉,所以后来我们也买了房子。”宁芬芳欣然回忆着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开心道,“是这座城市让我们富了起来,我们的八字和这里的风水匹配。”
“呵呵,”我理解做生意的人多少有点迷信,“原来那么大的房子也是你们亲手赚来的,那可真的很不容易。”
“呃……”宁芬芳有点尴尬地苦笑,似乎不愿多谈买房的事,她转开话题,“可惜我老公这次去多米尼加卖镇纸,却始终没有消息,我真的担心死他了……”
“没带手机吗?”
“带了呀。”宁芬芳说,“他刚到首都圣多明各机场,他还给我打了电话报平安,说还有人接他去酒店,但是后来就再也没联络了,我打电话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还有人接他?那他是找好买家了才过去的了?”我不由起疑。
“我也不清楚,我老公就是个神神秘秘的人,生意上的事不喜欢和我,说了我也不爱听。他以前在外跑业务也常常不打我电话,失踪好几天,甚至半个月,但是这一次最长,又那么远。”宁芬芳看来真是对她老公信任过头了,不过许多小女人也的确如此,自己都搞不清楚,更没能力干涉老公的事务。
“嗯。”我觉得钱发达的发家实在有点可疑,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我干嘛要这么热心呢,我都觉得我太不正常了。
“小莫,你说我老公会不会出事了啊!”宁芬芳焦急地望着我,“而且多米尼加共和国与中国无外交关系,连问大使馆都问不了。”
“应该不会吧,也许只是电话费缺了,或者没信号。”我安慰宁芬芳,“他一定会很快回来的。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的。”她泪眼婆娑的。
我买了单,下楼开车送她回去,当她看到我有车时,牌子也不错,十分惊奇。
“是借来的。”我随口说,把她送到了郊区四环的那个荒凉社区。
车子开到社区门口,只见数辆卡车停在楼下,一户人家正和工人七手八脚地把家具和电器等往车上搬。
“又有人搬走了。”宁芬芳自嘲地说,“这估计是全市容积率最小的社区了。”
我十分疑惑。
“这楼真邪门啊!”几个搬运工在聊天,“听说住在这里的孕妇,每个生的都是怪胎!”
“是啊,有的是十二月怀胎,也有的半年就早产了,但是生下来的不是四肢不全,就是傻不垃圾的……”
“这是一栋受过诅咒的楼啊!”
“抗日时,这里是个万人坑吧!”有人胡说。
“嘿嘿,能买这里房子的非富即贵,背地里赚黑钱,真是报应不爽啊!”
宁芬芳已经在按电梯,我回头看着那几个搬运工,他们以为我也是住户,慌忙噤声,生怕我报复。
“怪胎?”我望着宁芬芳蹒跚的背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书袋网shua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