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宝,霸占了奴家的身子,折磨的奴家一身的疮疤,若是有人不信,尽可与奴家进内室分辨”
下头的人正看的津津有味,哪里愿意错过这等可供日后吹牛皮的机会,纷纷起身,里正老爷忙道:“你们这起子混账东西,要看也是妇人进去看,你们这些男人凑什么热闹?”
已经起身的妇人们一听,纷纷加快了脚步,要看看王宝是如何折磨贞洁烈女的。
男人们唉声叹气的坐下,只恨自己不是女儿身。
一群人拥进了祠堂旁的耳房,进不去的只好在后头候着。
过了一会,一个老妇慢慢走出来,满脸怒气,道:“阿弥陀佛,怎有这般丧良心的畜生”
又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眼眶红红的,“可怜,可怜,那背上竟无一块好皮肉”
旁边未进去的妇人,听见这两人的话,也忙挤进去,男的在外头交头接耳,时不时冒出几句荤话来。
突然,耳房里头传来一阵惊呼喧哗,一个妇人慌慌张张跑出来,道:“不得了了,芸娘寻死了!”
这下,连方才一直坐在上席闭目养神的里正都站起来了,忙道:“人怎样了?”
那妇人手舞足蹈的描述着:“她用簪子自尽,木匠媳妇和我忙去拉她,结果那簪子划上了她的胳膊,划了老大的一个口子,血止不住哇!”
众人一听,齐齐哎哟一声,乱成一团,有喊着要去县城请大夫的,也有怒骂王宝不是人的,总之闹成一锅粥。
楚岚实在看不下去,穿过人群,就往耳房里走。
耳房门口的妇人还在绘声绘色的描述芸娘是怎么寻的死,楚岚闪过她们,挤进耳房。
那芸娘此刻瘫在椅子上,一双眸子半睁半闭,衣裳凌乱不堪,半个袖子上全是血,正顺着布料一点点的往下滴。
仿佛祭坛之上的祭品。
满屋子妇人围成一个圈,有抹眼泪的,有叽叽喳喳说话的,却无人上前救助。
楚岚忙快步走过去,看见那血的颜色发暗,略略松了口气,她在末世那几年,学了些简单的急救。
这血的颜色暗,流速也不算特别快,估计是静脉,若是动脉,按照这里的医疗水平,恐怕凶多吉少。
她走上前,就要伸手撩她的袖子。
那芸娘感受到了旁人的触碰,猛的睁开了眼睛,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用另外一只手重重的推开楚岚:“滚!别碰我!”她恶狠狠的说。
楚岚被推了一下,却并不生气,而是又上前几步,两只手一起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里也是血,冰凉黏腻,楚岚却毫不在意,手拢紧了些,把手心的温度传过去。
芸娘的目光定在她身上,慢慢道:“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楚岚说:“我没有恶意。”
“”芸娘不答话。
“你是想活下去的,对吧。”她轻声说。
芸娘听见“活下去”这个词,只觉得眼底发涨,扭过头,小声说:“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