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会到处乱跑了,不是吗?
她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往城里走,没走两步,突然嗓子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她毫不在意,抹了抹嘴,扶着一个墓碑略歇息了一会,慢慢的离开了。
为了救大郎,蒹葭药圃已是卖了,如今还剩个几百两银子,一间宅子,一间店铺,得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罢。
三个月后
一个年轻人步履匆匆的赶往鸳鸯坊,他一身绸缎衣裳,生的与迟有枝颇有几分相似,他才得了消息赶来,一身风尘。
鸳鸯坊外头,一个小厮正伸着脖子张望,见了那年轻人,他忙迎上去,唤了一声“二爷”,就匆匆的带着人往一幢宅子里走。
那年轻人进了宅子,就被丫鬟带往最里头的卧房,宛夫人躺在房里,满头白发,原本瘦削的脸,此刻几乎没肉了。
她见了那年轻人,眼睛一亮,几乎以为是大郎回来了!
这一番鼓舞叫她竟然坐了起来,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无力的往前伸着,口里叫着“大郎”!
那年轻人听了,心酸不已,走上前,握住宛夫人的手,口中叫了一句“姨娘”!
宛夫人此时才反应过来,
是了,大郎早也死了,
我亲手埋葬了他。
他不是大郎。
她悲哀的想,旋即又有些高兴,反正,她很快就能见着孩子了。
她反手握住那年轻人的手,艰难的吐出最后一句话:“将我埋在大郎边上。”
枯瘦的手无力坠下,
那年轻人跪在地上,深深磕头:“姨娘放心!”
七日后,宛夫人下葬,墓穴也早早的选好了,就在她儿子的旁边。
由那个年轻人举丧致哀,他是宛夫人妹妹的孩子,也是她最后的亲人,他继承了宛夫人身后的所有财产,要替她了却身后事。
丧事又忙了大半日,最后,一切尘埃落定,那年轻人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又到迟有枝坟前磕了头,这才回城了。
天色渐晚,坟山上,戚戚沥沥的下起雨来。
正是: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