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快走两步,捏着指头将帕子扯了出来,看着湿淋淋的帕子,也不想要了,皱着眉,有些嫌恶地扔到地上。
王嬷嬷深吸一口气,慌张道:“是这个小贱蹄子胡说的,她嫌我平日差使她,想栽到我身上!我是造了什么孽,苦了一辈子,临了找了这么个儿媳妇!”说着,她还抹了抹眼。
柳语气得翻了个白眼,“王梁,你说!当时你娘和说的时候你也在。那些虫子还是你倒腾回来的!”
一边是老娘,一边是媳妇儿,王梁想想即将面临的五十大板,苦着脸不说话。
柳语抹了把泪,“我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这么个婆母和夫君,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婆母在王爷那里是挂得上号的,就算出了这等事,王爷也会保她,自己呢?年纪轻轻就得死。
她越想越是难过。连肚子都气得疼,捂着肚子哭得险些昏厥过去。
王梁是没什么良心,但小两口刚成亲没多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看着柳语趴在地上,也有些不忍心,推了推王嬷嬷,低声道:“娘,你就承认了吧,你不是说你对王爷有恩吗?王妃不敢对你怎样,语儿就死定了。”
宋仁心皱起了眉,“春桃,你去看看柳语。”她怎么感觉这像是怀孕了呢。
春桃把过脉,面色沉重,“王妃。柳语胎像不稳。”
她声音并未刻意放低,离得近的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还真是如此,宋仁心捏了捏眉心,亲自把过一次脉,将帕子塞到柳语怀里。“行了,别哭了,赶紧起来,孩子不想要了?”
“青桔,你再拿把椅子出来。给她倒杯水,再拿纸笔出来。”
被打了五个板子,这半天又哭又闹的,孩子留到现在真是命大。
宋仁心不是大善人,但要因为她没了孩子,她心里也过不去。
胎像……王嬷嬷一愣,柳语怀他们老王家的孙子了?
她正呆着,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王梁面上带着怒意,“娘,你快承认啊,我都听到了,就是你让语儿去做的,那会儿也是你催着我去花楼的,我要因为你受罪了,你还想让我大儿子也因为你受罪?”
这算是指控了。
宋仁心这会儿却没功夫理他们,顿了一下,还是让春桃写了个药方,在随意指了个人去抓药熬药。
见王嬷嬷没动,王梁怒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你这个专坑儿子的娘呢!”
王嬷嬷早年丧夫,一人拉扯着王梁长大,王梁就是她的命。听他这话,又是难过又是慌张,“梁儿,你别气。”
她高声道:“王妃,是我指使柳语干得!”
她垂下向来高傲的头,老泪纵横,“是老奴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和我儿媳妇没有关系。”更和她大孙子没有关系。
“还望王妃看在以往情分上饶我,我儿,我儿媳妇一次,往后老奴定当为王妃尽心竭力,您让我打东,我不敢往西。”
宋仁心垂着眼看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本王妃饶了你这一次,日后还怎么服众?但我并未受到实际伤害,可以酌情减轻处罚,柳语王梁不遵府规,发卖出府去,本该打板子,但柳语有孕在身,便由王梁再加二十板子,共打七十大板,王嬷嬷年苦功高,罚俸一年,日后月银减上三成。”
“葛管家,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