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如卿这才又挺直了身子,继续道:“如果真的嫁给他了,那不就意味着我以后要做皇后了?把我囚禁在深宫里一辈子只看到那一片儿天,不如把我杀了!再者,皇帝得充实后宫吧?总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皇后陪在身边吧?”
左楚白没说话,饶如卿便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给他分析:“虽然说历史上确实是有后宫只一个皇后的皇帝,但那独孤皇后后来怎么样了?还不是在史书里落得了个善妒的名声?左楚白,你可别忘了自己也是从法律规定一夫一妻制的地儿来的!我在这儿求个一生一世一双人都不行吗?”
左楚白咂咂嘴,最终还是没说话。饶如卿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共同的理想了?”
没等他回答,饶如卿便自顾自地接了下去:“快乐地混吃等死,做条咸鱼它不香吗?对吧!我这些年在全国各地开酒店,还不是为了攒够后半辈子、在自己和家人安全之后能躺平不努力的老本儿!要我进宫,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坐在这里,也并非我的本意。若不是因为这乱世和我所处的位置让我今天不得不坐在这儿,我早就瘫着不努力开启种田生活了。”
说到这里,饶如卿的表情明显有些幽怨。
左楚白默了默,想起自己当初被慕云深“骗”来此处,本是想着能有个安定的去处,同时将这里当成一个“中转”的落脚点,也能借此好好给自己攒点儿家底,顺便规划下未来的生活方式。结果到了这儿才发现自己这是上了“贼船”!
若不是在四处云游的过程中已发现这天下已有隐隐倾颓之势,以及一路而来培养出的对慕云深能力的信任,他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留下。当然,离开的前提是他真有能力走出这峡谷。
左楚白想到这儿,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也幽怨了起来,终于憋出了两个字:“行吧!”
他抬手去拿茶壶,却发现里头已经空了。饶如卿注意到他的细微表情,便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我倒是没啥要问的了。”
左楚白仔细想了想:“好像没了。”
饶如卿兴致一下上来了:“走走走,打一架去!我让你三招,用箫和你打!”
左楚白一转头的功夫,饶如卿的白玉箫已经拿在了手中。他心知此次是躲不过了,只能喏喏地跟着她出了湖心亭。
在两人撩开挡风帘子之前,有一道身影迅速消失在湖旁的桃花林内。
饶如卿和左楚白直接在这一片活水之上打了起来。
她果然如同自己承诺的那般等着左楚白出招,而他也不矫情,抽出腰间佩剑,虚虚挽了个剑花便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向饶如卿刺去。
饶如卿一动不动,只在剑尖堪堪要触及她鬓发的那一刻迅速往旁边一闪,左楚白只看到一道虚影,自己的剑不出意料地扑了个空。他并不放弃,又以更刁钻的角度和更大的力道,迅速旋身,换了另一个招式,由刺变挑和平扫。饶如卿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微动,同时向后一仰,完美地避开了这两次攻击。
三招已毕,左楚白心中对饶如卿的武功水平也有了计较,在饶如卿将背着的手放下前,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拔出了腰间的另一把佩剑。
啧!练的是双剑流!饶如卿眼中兴味更浓,果然不愧是她的好男闺,上一世那么优秀,这一辈子他的能力也没有一丝一毫地被埋没。而且不管原主的身体记忆还剩下多少,能在来此地之后仅仅四年将双剑流练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令人惊叹。
想到这里,她也不敢怠慢,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应付翻飞而来的两把宝剑。
湖边的桃花林中,慕云深看着湖面上饶如卿如蝴蝶般蹁跹、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中上下飞舞的倩影,竟并未花多少气力便已让左楚白落在了下风,却是怔怔然轻声喃喃道:“此志本就因你而起,再为你放弃这江山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