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扬沉默了片刻后，说。

“我记得。”

所有快乐的回忆，他都记得。

*

谢扬搭着宋铭泽的肩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

他怎么就刚下了宁渊的贼船，就又上了宋铭泽的友谊小船！

宋铭泽一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说什么大家都跳了，就他没有，谢扬就觉得有必要和宋铭泽跳一次。

他一开始只是想找个omega而已……

还没开始呢，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虽然问题不大，谢扬还是有点小惋惜。

“扬扬，你在想什么呢？”宋铭泽好奇地问，一双眼清澈见底。

“啊，没想什么。”谢扬回过神，“就是这次跳了不想跳了。”

连跳三首，他也有些累了。

“那我们等会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或者现在就走也可以。”

“不用，你不是很想跳吗，跳都跳了。”

宋铭泽眉眼弯弯，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两人的距离原本就近，只要吐息就仿若相互纠缠在一起。

谢扬又开始觉得有些热了。

宋铭泽总是说这些腻腻乎乎的话，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他应该回复什么啊？

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

怎么还有点肉麻。

小谢同学想不出来了，好在宋铭泽不需要他回复什么，趁着谢扬不知道说啥的时候又说：“其实是因为我看到傅承淮想找你跳舞的样子，我才来找你的，我以为你不会想和他一起跳舞呢……”

他上挑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扬，好像有些懊悔。

“害。”谢扬问，“你知道为什么我同意了，又为什么他愿意帮我吗？”

“为什么？”

谢扬目光深沉，表情严肃：“我的小宋弟弟，我现在就跟你坦白。”

宋铭泽：“？”

谢扬的神情愈发凝重：“我给你找了个哥哥。”

宋铭泽：“？？？”

谢扬见他这样子，笑了：“没有啦，就是傅承淮让我喊他哥，估计是想让我做他小弟吧。”

宋铭泽听了这话眼神一变。

一个alpha让高匹配度的omega叫他哥，怎么是想收小弟？！

他小心翼翼道：“就只有叫哥吗，他没有让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没有啊，你们怎么都觉得他会做奇怪的事啊。”谢扬很坦然。

虽然“撒娇”好像有点奇怪，但可能是让小弟听话吧，谢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听到他如此正直的说法，虽然宋铭泽依旧不太相信，却也不再多说。

这样正好，谢扬永远都对着傅承淮一脸正直就更好了。

这个问题就算是揭过去了，谢扬一直在用鼻子闻周围的气味，越闻越难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就像是被烟草味包围了一样。

他环顾了四周，也没有看到鲁韧。

舞池是流动的，虽然人多，但是王宫的设备场地没话说，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效果杠杠的，除非离得近，根本闻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

谢扬看向宋铭泽，脸色已经有几分苍白：“你有没有闻到烟草味？”

“没有。”宋铭泽紧张地看向谢扬，“怎么回事？”

昏暗的灯光更衬得谢扬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你没闻到吗？我觉得好浓好浓啊。”谢扬更加疑惑了，“我可能还是要离场了，我不太舒服。”

离开舞池，谢扬总算松了口气，烟草味淡了很多，可见烟草的气味还是来自舞池。

可还有一些烟草味就像胶水一样黏在了他身上，怎么赶也赶不走，只这一点点就够他受的了。

宋铭泽轻轻扶着谢扬，依然没有闻到烟草的气味，眉头要拧成川字了。

“扬扬，我们去找个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我自己去就行了。”谢扬摆摆手。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格外的火热，这次他已经学了许多关于omega的知识，知道自己现在不在情热期，却也隐约意识到自己需要和alpha保持距离。

正好有侍者来送水，水是冷的，他连忙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感到舒服了许多，道：“你是alpha，所以……”

他说：“休息室就在旁边，很近的，等我休息好了我会告诉你。”

那股挥之不去的烟草味像要灌入他的躯体内一样，谢扬甚至感觉自己的腺体在火辣辣地燃烧，这一次比鲁韧那一次更加严重，痛感更加汹涌。

可是……究竟是哪里来的烟草味？

他想得太认真，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路过了陆时则。

陆时则的神情有些冷漠，而且可以说是完全冻结，以至于想要找他搭话的人都没有人再敢上前。

他看到谢扬急匆匆地走过来，已经做好了和谢扬跳舞的准备，毕竟谢扬和每个人都跳舞了，即使他并不会跳舞，他也会去努力完成这个任务，可是接下来——

谢扬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怎么会这样。

陆时则不明白哪里出了什么差错，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臭到不行了，他干了一件让他羞耻和唾弃的事。

他悄悄跟上了谢扬。

他要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