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脚手架上掉下来了,那样脆弱的脚手架上站了那么多的人,过重的重量使它从中间折断,上面站着的十来个人通通从十多米的高处掉了下来,其间又有些砸下了下一层的人,
整个场面顿时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阿蒙霍特普抬脚往那个方向走去,林雅在他后面慌慌张张提起了裙摆,
有祭祀从奥西里斯神庙赶来,粗糙的担架抬起了受赡建筑师,赶回了救治的场所,
但是其中的有些人,再也没有机会返回自己的家乡了。
十几米的高度不算太高,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保命,但毕竟是建筑工地,地面上什么都有,有的人从高处掉下来,直接就坠落到霖面的碎石,木料上,轻则骨折,重则身亡,
另一组工人有序的上前,把被血染过的石膏石敲下来,换上了新的,对于眼前这种场景司空见惯的麻木。
林雅走在满地伤员的中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只能在祭祀忙不过来的时候,找一些简单的处理工作,
阿蒙霍特普则找到了建筑的管理人员,让其他的一些工人制作了一些担架,把祭祀们抬不下的人一起送到神庙里去。
倒下的都是他的子民,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存在,就不会让他们轻易的被阿努比斯带走。
手下的伤员受了不轻的伤,一截断掉的脚手架深深地插在他胳膊的里面,
这个位置很凶险,好像是刺穿了里面的动脉,即使没有拔出来,还是流血流个不停,
林雅从自己的衣角撕下了一截布条,紧紧的绑缚在他伤口上方,减缓一下血流量,避免他失血过多而死,
那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微微张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失身的喃喃自语:“您是伟大的奥西里斯派来接我的女神吗”
“不,我是在救你的人,你要坚持住,你现在的伤势很轻,只要到了神庙里,就可以治好。”
林雅温声安慰道,
这样的伤是可以医治的,医生会拿来止血的药品,替他止血,只是后续的发炎问题会比较棘手,
“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阿努比斯的召唤我活不成了”
那人声音颤抖,里面带了丝哭腔,
“我叫苏赛特监工知道我的家乡请让他把我的薪资付给我的亲人”
“望伟大的奥西里斯怜悯我的家人我的家里只有我一个劳工在我死后他们就是没有土地的人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不可闻,
林雅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
“不,苏赛特!请你想想你的家人!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你不能!”
可是不管她怎么怎么做,疯了一样的按压他的胸口,她还是看见那人眼里的光芒渐渐散去,最后失去了生机
他的手从她的手心里划下去,最后只留了她满手的鲜血。
这是一个陌生人,就这样离开了人间,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却也是一样的感到难过的将要崩溃。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死,明明出血量不是很多,只要等到祭祀的救援,他就可以活下去。
搬运尸体的工人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一人拎着手一人拎着脚,像拖着什么牲口一样拖走了他们的工友,
林雅这才发现,在他的头下,还有着另一块石头,它是尖锐的,上面布满了红白交加的脑容物,
这才是致命的因素。
在这之后,林雅又参与救治了几个轻赡建筑工人,给他们分发了药品和绷带,万幸的是,他们的伤都只是表面的,再没有和那个苏赛特一样不幸的碰到石子断木了。
这也让她的心稍稍的宽慰了一些。
特提舍里的金字塔下层几乎被换了个遍,最后一块石膏石贴上去,整个金字塔焕然一新,新的脚手架再一次搭好,另一批的工人爬上去,用他们手中的画笔填补上面的空缺,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临时起意的探视,到了现在以这种结果收场,阿蒙霍特普的心情很沉重,林雅也是压抑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