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阿蒙霍特普不在的时候过得缓慢而又难捱,偶尔送回的书信成了林雅最渴望的物件。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担忧,他的信上很少提及在军营里的事情,只是自己过得很好,会把发生的一些好玩的事写在里面,
比如图特摩斯犯了迷糊,无所事事带着一群兵捅了军营外的蜂窝,最后蜂窝是捅下来了,可没等吃到里面一口蜂蜜,就被蜜蜂蛰成了猪头。
塔尼斯的洪水上涨了不少,军营附近就是一条支流,偶尔有人下去游泳捉鱼,那鱼的味道吃起来很好,等他回来会亲自捕给她吃。
敌人只是一股很的散兵,在花期到来之前就会回来。
在信的末尾,每每都会加上一句话,林雅看到这里就可以想象到他的样子,
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清风吹起他的头发,发梢上的宝石发出清越的声响,粽黑色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末了他伸出手,抱紧了自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廓,
他,
我想你了。
她把那信件贴在自己胸口,好像还能感受到他残留在上面的气息,喃喃自语,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你。
在给他的信件上,她是这样的回复,我也很好,没有什么艰难的处境,你千万不要担心,
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半个字都没有提及,她相信自己可以应付这桩事,不会让他在前线还担心自己的安危。
有很多词她现在还不会写,但写给阿蒙霍特普的信她并不想让别人参与,遇到不会的字干脆就画上一副画,
可以想象阿蒙霍特普展开时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城外的洪水虽然没有消湍迹象,但前几出门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合欢树新长出的嫩芽,
花期的时候他会回来的,来陪自己看这里满城的金黄。
最近除了学习又有了别的事情要忙,奥佩特节就要到来了,摄政王子的第一年,阿蒙霍特普要制作一座巨大的雕像,献给阿蒙神,也献给他的父亲雅赫摩斯。
只是他最近不在,这件工程就交给了林雅来监督进程,
距离奥佩特节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工匠们在行宫里日以继夜的赶工操作,终于在这一的早上落下了最后一锤,
那上面刻的是一头狮身羊头像,弯曲长角的公羊代表了阿蒙神,石像的最底端凿了一圈祝福语,两只前爪中间站立了一位国王的站像,国王的身侧用王名圈圈着雅赫摩斯的名字,上面一排象形文字,
“他是阿蒙神的儿子。”
这要是雅赫摩斯吧,林雅觉得不太像,这种眉眼搭上这样的内梅斯头巾,是哪位国王都有人信,
但让她提点什么意见能雕刻的更像的话,她又不出来,时间也并不允许对这座雕像再做什么改变。
好在也没什么错处,她自己捏不准,在送走之前叫了图尼娅过来检查了一遍,等到图尼娅也点头,这才叫人整装送走,
巨大的石像用滚木推着,上面蒙上了一层布匹,遮的严严实实,又拖又拽的拉上了码头的大船。
图尼娅与林雅道别,登上了返回底比斯的大船,
她是阿蒙神的祭祀,奥佩特这种有关阿蒙神的盛大节日,她是不能缺席的,在节日过后才会回来。
照同样是阿蒙神的祭祀,林雅这次也需要去神宫参加的,但毕竟阿蒙霍特普不在,孟菲斯行宫需要一个主事的人,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她还是放弃了这次的庆典。
可以不去这个回答让林雅简直乐翻了,本来没有阿蒙霍特普的陪伴她就不想回到底比斯,在孟菲斯她几乎是一不二一手遮,谁要回去上赶着等妮菲塔丽的训话,
但在图尼娅的面前她还是装成一副感赡样子,似乎是因为不能回去供奉阿蒙神感到难过,泪眼摩挲的目送大船离开。
大船消失在夕阳下的河面上,她扔掉了手里的帕子,使劲揉了下通红的鼻子,
“伊普特,我觉得你胡椒粉放多了。”
“”殿下,不是您的放的越多越真诚吗?可不是多么,一瓶子胡椒粉都撒上去了。
图尼娅虽然走了,但该进行的学习不能停止,
她像个皮球一样,从阿蒙霍特普的脚下踢到布萨里脚下,然后是妮菲塔丽、坦塔蒙、又踢给了图尼娅,
现在图尼娅又走了,一脚把她踢给了普塔神庙的祭祀。
普塔神庙的地位在前王朝时期与阿蒙神宫地位相当,那个时候王国的中心是孟菲斯,
作为孟菲斯的主神,普塔是全国信仰的标准,他的神庙鼎盛一时,
只是随着喜克索斯的进攻,孟菲斯陷落,掌权者在底比斯建立了新的政权,
普塔的光芒消散,与孟菲斯这座城市一起沦为阿蒙与底比斯的陪衬。
俗话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孟菲斯依旧是一座大城,普塔也依然是除阿蒙以外最有权势的神之一。
这一次的老师依旧是普塔神庙的首席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