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伤口的疼痛稍缓,湛时廉伸手替她盖好被子。
环顾四周,窗前那洒满阳光的书桌上,放着女孩的课本和一张中医药大学的校园卡。
他走近书桌,拿起那张小小的校园卡。
卡片上,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名字余小溪。
“余小溪……”
湛时廉轻念出这三个字,明知她睡熟了听不到,却还是开口说道:“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今后不管遇上什么难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全部摆平。”
声线低沉好听,如大提琴音。
说完,便推门打算离开,脚步却忽然在门口顿了一下。
他转头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女孩子,她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呈现温暖的色泽,鼻子小巧,唇嫰泽。
迟疑了一秒,湛时廉脑海中闪过莫名的念头,骨节明晰的手指取出手机,把余小溪安静的睡颜拍了下来。
照片定格的一瞬,他心中似乎也有什么被定格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湛时廉剑眉微蹙,静了音,走到外头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沉:“喂?”
电话那头的保镖湛岑到他的声音,悬在心上的巨石可算是落了地:“爷,您现在在哪?”
湛时廉环顾四周的建筑物,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片刻后,一排黑色法拉利整齐划一停在了余小溪所在的小区门口。
助理湛岑率先下车,恭敬地替湛时廉打开车门。
湛时廉刚坐上车,湛岑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消炎水味。
他坐上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家爷略显苍白的脸,忍不住忧心忡忡:“爷,您受伤了?”
湛时廉薄唇微动:“一点小伤。”
不知为什么,湛岑似乎在爷眼里看到了一丝久不曾有过的温和。
受了伤情绪还这么和缓,实在不像是爷的性子!
湛岑正纳闷着,又听湛时廉淡淡开口:“替我查一个人。”
“爷,您尽管吩咐!”湛岑立马来了精神,下意识就以为湛时廉是要自己查那些下毒手的人。
不管是谁,敢把爷伤成这样,他都一定要把那人碎尸万段!
“那个人叫余小溪。”湛时廉道。
余小溪?
湛岑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个女人的名字,难不成把爷弄伤是个女人?
不对吧,女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余生的余,幼小的小,溪水的溪。”湛时廉将每个字重复了一遍。
捉摸不透的语气,让湛岑彻底听懵了。
“那……那查到之后,要……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湛岑问。
湛时廉眸光一冷:“处置?谁说要处置她?”
陡然逼来的寒意,把湛岑吓了一跳。
饶是在湛时廉身边跟了好些年,湛时廉的喜怒无常,还是会让湛岑时时刻刻心怀畏惧。
“不……不是处置,我是说……”湛岑结结巴巴地解释。
话没说完,就被湛时廉打断。
“查到之后,马上把她的资料给我。”湛时廉眸光漠然。
湛岑连连点头,恭敬应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法拉利急速行驶,车窗外的一切都被抛得远远,却有什么在湛时廉心里留下了看不见摸不着的印记。
他很想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一切。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莫名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