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衣袖被抓出道道褶痕,胸口伴着气息此起彼伏,双目血丝夹憎。
脑子里一遍遍自我暗示:如今,我是江予初、大煜的文扬县主,大煜的王妃。
心中暗恨,天神开了眼才让我活着,还将我送来了煜国。陆长庚,你欺我骗我,亡我赤凌、手刃我母皇。我说过,此仇,永不罢休!
“你怎么躺这里了……”
江予初回过神时,莫辞已睡眼惺忪站在了自己身前,声音倒似温柔,“此处寒凉,女子体弱受了凉可了不得。”
未等江予初开口,莫辞就已弯下腰将其抱了在怀里往里间走去。
“放开我!”江予初忿忿扬手正欲扇下,袖中金簪骤然甩出沉沉掉落在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莫辞面色并无过多表情,径自将她放上了床榻便转身拾起了那支金簪,随手抛进了妆匣。
“若是外人瞧见我们分床而眠,我这血就白流了。”莫辞沉声道,对金簪之事浑然不提。
江予初转脸一瞧,白锦上头那几滴血印着实刺眼,随手扯下了便朝他扔去,“还给你!”
这一抬眼却见莫辞已褪去了身上喜袍,细细瞧去,脖颈现着一处红眼。
“你要做什么!”江予初吃了一惊正欲起身,莫辞扔下了喜袍便躺了在她身旁,一手搭上了江予初的肩将她按回了榻上,沉沉道,“睡觉。”
“……”江予初滞了滞。
此时莫辞再无动作,只侧躺在一旁静静合上了眼,脸浅埋在江予初的发间,鼻息在她肩头轻绕。
江予初也不敢再妄动,只静静瞧着眼前的朱色帷幔,全无半分困意。
她微侧过脸,瞧着枕边人却似再次熟睡,莫辞的鼻息伴着几分酒香温洒在自己面上。
江予初蹙了蹙眉正欲往后躲两番,莫辞却默自捏了捏她的肩,似在说“别动”。
江予初顿了顿,不禁问道:“你睡了吗?”
“嗯……”莫辞倦懒回应,美目仍处于轻闭状态。
江予初低沉道:“把手拿开!”
“不拿……”语气仍是倦懒,搭着她的手毫无半分收回之意。
如今自己也算是此人明面上的王妃,同榻而眠是最常之事,江予初只得无奈作罢。
只是,传闻…人在半睡状态时是最易吐出真言的,江予初抬眼望了望,低声问道:“你能听清我说话吗?”
“嗯……”一常的拖沓倦怠。
江予初深吸了两口气,低声试探性问道:“什么是木槿?”
莫辞这才睁开眼来,无奈道:“什么是木槿你心里不清楚吗?”
江予初心底一沉不敢再张嘴,生恐他已知晓了自己身份……
“你慌什么。”莫辞正搭着她的肩,明显触到她的心速愈发明显。
瞧着江予初目中略略惊惑,便又低嗤了一声,“你放心,今夜我不碰你。”
“还有,你安分些,让我睡会~”话语庸庸飘入了她耳里……
江予初沉沉叹了叹,静听着他的鼻息,只盼着快些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