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听见这话却愣了片刻,这李劭来了庄子后,似乎和在宫中时大不同了。只是他最后话中说道国母的职责,细想这其中大抵也包括着照料李劭罢。只是这事自己还真没做到过。
看着李劭歇下后,薛泠轻轻退了出去。叫住小邓子,问道,“平日里陛下的身子都是谁来照看的?”
“从一年多前,一直是万院使看的。”
“有其他院使看过吗。”
“每个月会有几位院使院判一起来瞧一次。”小邓子看着薛泠微沉的脸色,又接着道,“陛下这身子,不吃饭也扛不住啊。最近天儿太热了,在宫中时便一口吃不下,连药也喝不进去。来了这儿陛下倒是可以喝下去药了,可是每日用膳还是用的少啊。”
小邓子有些着急,“求求娘娘一定要想法子帮帮陛下啊,平日里陛下都不叫奴才去打扰娘娘,可是再这样下去陛下真的要撑不住了。”说罢,作势就要给薛泠跪下。
薛泠没想到有这么严重,忙道:“你快起来仔细与本宫讲讲。”
听到这话小邓子又连忙起身,用衣袖匆忙拭了拭眼泪。
“你是什么时候跟在陛下身边的?”
“奴才打小进宫后就在陛下身边服侍了。”小邓子使劲吸了几下鼻子,“从奴才在陛下身边起,便只有奴才一人服侍。”
看着小邓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薛泠对他道,“你且放心将陛下曾经都发生过什么告诉本宫,只有这样本宫才能想法子解决。”看着他还有些犹豫,几欲张口又什么都没说,接着道:“陛下这大抵是心病,现在只有你能帮帮陛下了。”
小邓子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道,“陛下小时候便不受重视,只因廖太妃那时身份尴尬,先帝也不重视,宫中上下都没将陛下当时看作是主子。厨房动辄克扣饭食都是常事,有时好几日都忘了送,奴才只能去膳房晚上偷吃的。那时膳房有个好心的姐姐时常会给我们送些充饥的,可是…”小邓子抽搐的有些厉害,“可是竟然因为那个姐姐在和旁人抱怨主子被克扣的事时被于皇后的大宫女听见后,便,便被杖杀了。”说到这小邓子整个头埋了下去,只看得见瘦弱的双肩不停抖动着。
薛泠叹了口气,眉头仍是皱着。于皇后那时还是端妃,正是争那个位置的时候。又在刚刚试着掌权时,闹出苛待皇子的名号毕竟不好听。只是可怜了李劭,估计冬日里想要盆不冒烟的炭火当时都是难。
回到自己的院中,薛泠仍在想着这些事。
脑海里过了几个方法,仍是没抓住怎么能将李劭的身子调剂好。薛泠想,毕竟得了对方如此信任,天子又是国之根本,自己既已为后宫之中,这些事自己不操持也实在不应该。
“这浣手作的汤今日怎的上了这么多道?”等薛泠回过神来才发现,今日这飘着花瓣呈上的汤水上了好几次。
“回娘娘的话,今日是大厨房呈的膳食,似是怕这山庄中不比宫中来的干净,故想着多洗几次。”临秋站在一旁边擦着她的手边回道,“娘娘也是小心玉体为好,这夏日里出了病可是有罪受的。”
“那前些日子怎不见的这般繁琐?”薛泠打趣道。
不知怎的临秋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慌乱,薛泠只当她年龄尚小禁不住打趣,忙安抚了下略过这个话题,动著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