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政事无人可用,好不容易叫她瞎猫碰上个死耗子,还被她气走了。
薛泠不愿多想,转身回了车,只想回宫了再重新做打算。
不像来的路上那样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路,回去的时候因着心里有事,车队又行的慢,薛泠虽合着眼睛,脑子里却似走马灯一般一直想着入宫后发生的事。
一本本奏章,一次次和严玢的密会,看见李劭喝下的一碗碗的汤药,重重叠叠印在她的脑海。薛泠只觉头痛欲裂,想捋清楚这一切,却又始终抓不住源头。薛泠觉得身上冷极了,也没力气唤人来。就这么晕晕乎乎的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坤德宫的床上了。
费了些力撑着坐起,桂嬷嬷闻声赶来,服侍着薛泠用了热茶。薛泠这才感到好受些,沉着嗓子问道:“回宫多久了?”
“娘娘昨日早上回来的,烧了大半日,现下已是夜里了。”
薛泠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天色漆黑一团,想来许是过了子时。又觉得浑身没力气,算下来快两日没正经用东西了,胃里正是难受紧,又闻到股药味,忍不住扶着床沿干呕了起来。巧月忙放下刚端进来的药碗去唤御医,薛泠呕了半晌才停下,本想叫巧月回来,却实在没得力气。
过了会儿,太医院的人才赶来。给薛泠把了脉,只说是胃受了寒,开了药让小心将养着,又吩咐了饮食上注意的点才离开。薛泠在一旁听着不由悲从中来,那御医说近半个月都不能用辛辣刺激生冷之物,情绪也不易太波动,这病只得养着看。虽说薛泠很想反驳自己只是吃的少了,可是胃却委实难受的紧,竟连说这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点点头,用了些白粥和汤药又被桂嬷嬷小心翼翼的扶着躺下。
“娘娘这几日是累坏了罢,这病来的突然可得小心养着,近日宫中之事便交由老奴和几位姑姑来处理,娘娘多休息才是。”
薛泠此时胃中舒缓了许多,本想说哪有那样严重,但是看着桂嬷嬷严肃的深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又告诉了自己写下的名单,叫桂嬷嬷先去写请帖。
薛泠病了的消息,宫中不少人知道。李劭也托人送了补品,毕竟薛泠这一病,前朝后宫许多事都耽搁了。薛泠倒不是真的病到没法活动,只是她在这个档口,着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捋清最近发生的一切。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结论还是要先找严玢将事情说开。毕竟会试之后,还有很多人事等着她处理。在会试前的这几月,薛泠也在脑中列了单子,有几件事这个时候做正合适。虽说有些临时抱佛脚的嫌疑,但薛泠还是想在各地建一些书院。
大户人家有书院的不算少,多数是为了自家子弟学习。有藏书的人家,目的也多以收藏为主。薛泠想如若在各地能建些书院,不向寻常百姓收费,不论男女不论家世,皆可共读,那日后科举中定能给更多的人可能。
只是这绝对不算一笔小数目,先不论她能不能动国库里的钱,国库中现在还有多少都是个问题。虽说前几年打了几场胜仗,但是永历帝在位时绝算不上节俭。修建不少宫内殿宇,如青秀庄一般的庄子也建了不少。其中绝大多是为了讨那位丽贵妃欢心了。
薛泠叹了口气,前路难,总是看不到头。她最近有时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些真的有用吗?安安分分的在这宫中当一摆设也没什么不好的。当然这一有些颓废的念头只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了,随机而来的是腹中的饥饿。这两日能用的左不过一些清汤寡水,薛泠现在想食辣的,荤的,炙的,唯独对那些汤汤水水提不起兴趣。
不过许是她年轻,这病养了四五日后,御医再来看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