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玢堵在薛泠回宫的路上,规矩的行了一个标准的臣礼。
道上的积雪早已被扫开,只有那光秃秃的树干下的一抹白昭示着冬日的降临。
这礼行的丝毫挑不出错来,但薛泠却觉得这幅样子的严玢有些阴阳怪气。抬手仍示意侍从们退下,受了礼叫了声严大人。
见他将大氅裹的极紧,仿佛这寒风再凛冽些他就会如同风滚草般被吹跑。
“严大人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不回府?”虽说薛泠紧张他,可是人已经完整的出现了,也没想着这时就要和他站在雪地里叙旧。更何况那日过后薛泠越想越觉得尴尬,怎么就能突然把人家抱住呢。
还好天色深,两人又站的不算近,这才没叫严玢看到她脸上怪异的神色。
只是这话开口,严玢心里又开始嘀咕了。自己负伤跑进宫来赴宴,她倒好,席上不看他也就罢了,此时四下无人她难道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说吗?就这么急着赶他走?
“娘娘急着回去莫不是陛下在等着?”严玢说罢自己都没觉出其中有几分酸味。
薛泠却觉得严玢今日莫不是被冻傻了。这么冷的天,见他冻得快打开摆子了才好心让他先回府,不领情也就罢了,好端端的提什么李劭?今天一天因为李劭身心俱疲,能撑到现在完全靠着顽强的意志。
薛泠叹了口气,眼下见他不仅没事还有精神和她闲聊便彻底放心,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了,于是胡乱点了下头,从严玢身旁走过,说了句严大人也早点休息吧,便径直回宫了。
严玢丝毫没有意识到,虽然身上带着伤,可自己到底睡了那么多日,完全不晓得到薛泠只不过是因为困才没怎么理他的。看着薛泠头也不曾回的走掉,严玢觉得薛泠变了。什么不迷恋权势,不贪图地位,都是骗他的。肯定在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发觉李劭的好来了。这不,说她去寻李劭,她还真没反驳。
严玢咬紧后槽牙,觉得有些酸。
先不提严玢这千回百转的心思,薛泠那头已泡了个澡进入梦乡了。
“阿奕”严玢越想越觉得生气,“你去查查这段时间宫里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阿奕却没动,宫中能发生什么啊,若真有大事,绝不可能拖到现在没报。况且这个时候了,他不想去!
严玢见阿奕半天不动,挑眉道:“怎么现在你也连我说的话都不回了。”
阿奕刚想反驳,严玢便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让他出去,“算了,明日你再去。”
阿奕应了声,退了出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大半夜的让他问,却又不说请是什么。做下属的有一点不好,那得时时刻刻猜着上司的心思。虽说严玢比起其他那种动辄打骂的主子要好得多,但是这差事也不能随便应付了事。
于是头到第二天,阿奕将这短时间宫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汇报了遍。说完颇有几分得意,完全没注意到一旁严玢越听脸色越沉。半晌没得到回话,才发现严玢脸色不佳。
“大人,这,这就是宫里发生的所有事了。”阿奕战战兢兢的接了一句。
严玢就差没把他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了,他就想知道薛泠是不是和李劭好了,这半天没一句话挨着边的。但是对此,严玢拒不承认是自己说话过于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