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之时,薛泠一夜未眠,此刻却靠在车厢里无半点睡意。
昨夜那不知名之人的出现叫薛泠愈发觉得这个地方不简单,可是她们却没有多余的理由和时间在此多做停留。
薛泠闭着眼睛,食指抵着额角,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我是出宫来查洪灾的,不是来破什么奇案冤案的。”
可是这一路上的桩桩件件薛泠实在没法只当作是偶然事件,只得盘算着陈叔他们回来时能带来什么其他消息。如此一来,心中念着事,竟一刻也没休息上。
到了约定的时间,陈叔他们没在村头看到薛泠她们的身影,顺着青姐留下来的标记寻到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此时不过刚辰时,薛泠听见动静一下睁开眼。见陈叔和阿冬驾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忍不住开口问道:“城里怎么样?”
为着这事薛泠一晚没睡,现下丝毫没觉着困。
阿冬从那个车上跳下来,上了她们的马车换了青姐过去,“我们边赶路边说。”说罢便向陈叔示意启程。
“城里的情况和先前那个方山县很像,进了城就看到不少外邦人。”阿冬边驾着车边和她们说。
“后来我们买东西时试着向老板打听了下,可是没想到那老板知道我们是外乡人后就对此绝口不提。”阿冬面无表情道:“我们为了少惹麻烦就没再多问。”
薛泠有些失望,可是他们的任务本也就是护送她们到泾州,打听这些本就不是他们该做的。
这已是阿冬这几日说过最多话的时候了,说完也没再问薛泠她们为什么不在村口等着,而是继续老老实实的驾车。
有了这些物资,他们也不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专门进城惹麻烦。离到泾州,以如此赶路的速度来算,只需两三日便能到。
而薛泠也没在接下来的日子多自寻麻烦去引暗卫出现。毕竟通知严玢,只是当时从时间上考虑的最佳方案。而她们离泾州越近,便能尽快与先前的派出去的队伍汇合。
以至于到了泾州后,薛泠该怎么调查,她从没担心过。毕竟这次出宫,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手。
车又行了一整天,离泾州越来越近。
离的越近,越能发现端倪。
按理来说,若是泾州真如暗线所报那样发了洪水,那么越靠近便能发现流民。可是这眼见着就要到了,路上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不论是从泾州方向出来的还是进的,道上都不见有什么人的踪迹。
等到了泾州城外,薛泠才知道没人进出根本是因为城门紧锁。没有上面的指示,泾州城知府怎敢擅自作主?虽气急,可薛泠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马车停在城门外进不去,看这架势,泾州内里情况定不大好。莫说薛泠现下没身份,就是直接亮出身份来,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帮人都有胆量给她劫杀了。
“你去探探口风。”薛泠塞给临秋一包银子,叫她去问问那护卫情况。
临秋拽了拽衣服,清了清嗓子后低头看看那包银子。回想起刚刚薛泠看自己的眼神觉得给予了自己无限信心,挺直了背向那侍卫走去。
只是这背没直多久就弯了,弯恭屈膝的临秋正一脸谄媚的把那钱袋子偷偷往那站得还不如她先前笔直的侍卫手里塞,“大哥,我家公子是进城投奔表亲的呀。哎呀,我们是从那个南边来的呀。这城怎么不让进了呢?”临秋进宫这么久了,就是先前再不会,天天耳濡目染那些内侍的言行举止有些事自然能做到无师自通。
那侍卫掂了掂了钱袋,鄙夷的瞥了一眼看上去十分营养不良还笑的极其虚伪的临秋道:“泾州早封城了,看你还算识相的份上奉劝你一句,你就算现在进城你家亲戚估计也早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