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白的头发上包着方帕子,头发挽成一个髻用枚银簪子别在脑后,手柱着拐杖在一个身着漂亮棉衣的少女的搀扶下怒对眼前的桑婶几人,“我说你们李家人你们是什么意思,我们老林家的丫头你们强留着不放,这是想干什么?”
老太身后站着三个人,一个是跟她岁数差不多的老头,老头也是一身棉衣,头发花白,同样柱着拐杖。
他后面是林春强夫妇,两人身后侧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跟李杏花岁数差不多,身上衣服比她整齐多的少女。少女满头秀发用红绳挽成两个总角,手边还站着个身着短袄长裤鼻尖冻的通红边抬袖擦着鼻涕边踢着一边雪的小男孩。
想李杏花对自己介绍的,想必这几人就是她住在村西边的那些目前在家的亲人了。
为首的林老太,她身边穿着漂亮衣服少女的正是她那从小被爷奶奶当眼珠子疼的小姑林春喜,林春强身后两个,则是他们的女儿林秀儿和儿子林狗娃。
林春喜嬉笑点头接过老娘的话,“是呀。谁知道你们给她灌了什么药,让她对我们这些亲人不理不睬就听你们的。我大哥大嫂来接她,她死活都不去我们那边住。”
“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敢情是我们李家人扣云瑶了?不是你们之前那么无情冷血欺负她,她怎么会不住你们这些亲人那里反到我家住?”桑婶不满反驳,老林家人别以为这是小林村,就向她们头上扣屎盆子。
老娘话落,李良子想他和妹妹从外婆家回来到林云瑶那边,想她当时躺在血泊中房子院子都遭了土匪的样子,忍不住呛声,“就是,她爹娘早去,兄长出事。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可曾帮到她半分?不但不帮还抢她的家产,推得她昏了好几天。真关心她们,你们会放任她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独自躺在血泊中看都不看一眼。说什么关心她,接她去你们那边住,我看你们估计又要怎么算计她吧?”
“这和你们有啥关系,这是我们老林家的事……”林春喜明明是个小姑娘,吵架一点都不输人,当时就挑脚吵嚷。
门后林云瑶听如此,再难平静,一把拉开微掩的门清问他们,“老林家又怎样?就可以随意践踏人的生命,随意支配人了吗?”
“你……”林老太对她的顶撞,脸色微变,这还是那个被她说几句只会抱头蹲地上抹眼泪的臭丫头吗?
二儿子读过书,后又学得一门手艺,脑子又活,也最能挣钱。
自从他那秀才家的娘子嫁过来,他就跟他们分家分开住了,之前他可是最听她的话也最孝顺她的。
当然她却忽略了,二儿子只所以跟他们分家也是他们先给他分的。
只因为二儿子年少时生了场大病,虽然她之前攻他读书,但他的病很严重,好几个大夫都说没得救了。
为了不让他拖累他们,她主动找人跟他分的家。当时他还没成亲,后来他遇到贵人不但身上的病好了,还学得一门医术。
本以为不敬的儿子媳妇走了,他们的儿子能当事的大孙子多少也能听自己的,没想那早死的林飞宇也是个不省心的。
如今他也不在,她想二儿子家的东西甚至人终于可以受自己支配了,没想这丫头睡了几头天后倒敢跟自己顶嘴了。
林云瑶紧盯着林老太的面,对于她的恼火和打量,全然不在意勾唇,“我难道说错了吗?”
林老太找回理智,想她终究只是个毛丫头,俨然端起长辈架势,手中拐杖在地上用力戳着责问,“你个臭丫头,这就是你对自家奶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