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放下竹笛,跟着小允子缓步走出了邪卿阁。果不其然她在前院,见到了挥舞着承影宝剑的殷雲翊。
青丝如墨披散在殷雲翊的脑后,他着一袭水蓝色的锦袍,衣袂随着他的剑起剑落在空中飘动,宛如澄碧的蓝天,纤云不染。
承影剑身薄如蝉翼,轻划过树梢红花,竟带动一大片的绿叶摇曳散落至地面。
随后殷雲翊将承影收进刀鞘,坚定的墨色眼眸从容了几分,他看着一地的落叶,仿佛见到第一次执桃木剑的自己。
他七岁生宴时,师傅用一柄桃木剑赠于他作为生日礼物。可殷雲翊并不开心,师傅误以为是他有剑却不会用才失落,次日清晨便主动进皇宫,教他如何用剑。
“我不要练剑,练剑就等于伤人,我一辈子也不会碰剑的!”殷雲翊将师傅手中的桃木剑推开,气愤地将头撇向了一边。
师傅冷哼了一声,走到殷雲翊面前抚下身道:“不愿意?身为皇子连最基本的执剑都不愿学,那以后你想干嘛?”
“你管我。”殷雲翊瞥了一眼师傅,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学剑是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而不是伤人,你明白吗?”师傅的语气渐渐变暖,他用宽厚的手抚了抚殷雲翊的头顶,眼眸中充满了心疼。
“我没有要保护的人。”殷雲翊说完顿了顿身,接过了师傅手中的桃木剑,冷冷道:“既然你说要学,那我学便是了。”
良久殷雲翊将思绪收回,耳畔仍然回荡着师傅所说的那句话“学剑是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
要保护的人究竟是谁呢?
就在殷雲翊仔细回想时,羽裳轻手轻脚地走到殷雲翊身旁,重重拍上了他的宽厚的肩膀。“王爷!”
背对着羽裳的殷雲翊顿时眸光凌厉,他迅速拔出承影宝剑,一个侧转身迅速将剑架在了羽裳白嫩的颈脖上。
刀锋一亮,羽裳只觉得脖子发凉,一道血痕便显现了出来。
“怎么是你”殷雲翊蹙着眉,将承影宝剑收回了腰侧。
“我,我来找你啊。”羽裳边说边下意识地摸上颈脖,却摸到了一丝血红。
她望着手心的鲜血一愣,抬眸看向了殷雲翊。
殷雲翊看着羽裳手中的鲜血,墨眸微微一紧:“你受伤了。”
“嗯。”羽裳将沾染鲜血的手背在了身后,“我有事要与你说。”
殷雲翊眉目微动,“听说你早上就来邪卿阁寻过我,究竟是有何事”
羽裳闻言,负在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攥,低眉道:“就是,我”
“先处理伤口,我会给你时间说。”殷雲翊语毕,轻提起羽裳的后衣领,将她带进了邪卿阁。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小允子,在原地打了个寒颤。他立即回到邪卿阁内,在厢房一处木架上找到了医药箱,便朝正阁跑了去。
小允子小跑进正阁,便看见殷雲翊蹙着眉,用沾上清水的手帕,轻轻擦拭着羽裳脖间的血痕。
羽裳其实觉得他没必要这样,但耐着殷雲翊的性子,她默许地撇开了眼。
小允子将医药箱放在桌案上,找出了治疗擦伤的药瓶递了上前。“王爷,这是灵芝膏。”
殷雲翊放下手帕,接过灵芝膏,迅速拔开红塞,用骨节分明的食指取药。
他抬眸看了一眼羽裳雪白的颈脖,迟钝了一下。羽裳似乎感受到了殷雲翊投来的目光,慌张地眨了眨眼道:“我,我自己来。”
羽裳拿过殷雲翊手中的灵芝膏,用手沾取了一点膏药,收回手轻轻点在了伤口上。
殷雲翊凝着羽裳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该涂的地方没涂,不该涂的地方涂的如此均匀
殷雲翊看着食指上的膏药,毫不犹豫地对着羽裳的脖子迅速一抹,伴随着羽裳惊讶的眼神,他将手收回了袖中。
“说吧,什么事?”殷雲翊换了个坐姿,手抵着额角淡淡问道。
羽裳闻言看向了殷雲翊,一束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处,华服周身泛着点点晨光,恍若突降临人间的飘飘谪仙。热搜re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