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小宝,知道你没睡着,我是祖母,你不要害怕。” 萧雅看着眼前说着人话的杂毛狐狸: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自从恢复前世记忆之后,怎么一切都变得怪怪的?庄周梦蝶吗?难道其实他已经挂掉了?这只是一场梦? 杂毛狐狸有一只腿受了伤,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它选择在距离萧雅的一段安全距离蹲下:“小宝,我真的是祖母。我还记得你的屁股上面有好几个疤痕,是你小时候不小心坐到炭盆上面弄得。你那个时候哭的可惨了,说以后娶不到媳妇,怎么哄都不听。” 萧雅:…… “我的祖母早就去世了,怎么会是一只狐狸?难道你要告诉我,我的祖母其实是狐仙?”萧雅木着脸吐槽:好了,现下可能连“人”这个物种都要脱离了…… 杂毛狐狸滴下两滴眼泪来:“不信你问问你爹,你爹给我办丧事的时候,可没有找到我的尸身啊!只是捡了些衣物下葬的。” “那妖人将妇女孩童化作畜生野物,拿去市集售卖,我偶得机会,才从买主手中逃了出来,又千辛万苦寻回家里。只是家里早已经为我办了丧事,我又无法相认,只能偶尔回来看看。” “一旦被那妖人化作畜生野物,就算活下命来,为人的记忆也会渐渐丧失,直至完全沦为畜生野物。若非你偶得机缘,苏醒前世记忆,我也没法见你、跟你说话,直至丧失全部记忆,孤苦老去或者沦为口中食粮。” 萧雅:……转世轮回都有了,有妖人妖怪好像也并不奇怪。 “不对,等等,这跟我恢复记忆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只是你恢复记忆之后,周身便散发异香,闻之有如世间第一等的佳肴;靠你稍近一些,便能开口说话,不复从前畜生野物之声。” 说着说着又伤心起来:“小宝,若是祖母有一天记忆全部丧失了,不记得家,不记得你了,你就给祖母关到笼子里面,祖母不想沦为野物死于山林,更不想被人端上餐桌;你给笼子关好,给点吃食养着,等祖母死了之后,挖个坑埋了就好。”若真的如野物无异,活着又有什么劲儿?为人时,闲来无事,养那么一只猫儿狗儿的,那是雅趣。再用心喂养,不丢弃,不虐待,那就是大大的善心了。何曾又想过被养的猫儿狗儿的意愿。 萧雅:这让他想到了唐僧肉,吃一口延年益寿,妖妖都想吃的绝佳补品。 他只是能让被变化成动物的人说话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散发异香?萧雅抬起袖子闻了闻,当然什么都没有闻到。 只是,“它”真的是祖母? 杂毛狐狸见他不是很相信,又绞尽脑汁的想了几个极少人知道的事情,累的摊在地上。 萧雅没说信与不信。只叹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眼见不为实,眼不见处更有乾坤。 “那我能做什么?怎么帮助你恢复人身?” 杂毛狐狸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我逃亡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哪个被造畜了的还能化身为人。你也不必多想。今日见你,与你说话,就满足了。”除非,能找到那个妖人,可能还有什么化解办法。可她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孙子去冒险呢。哎,本来都一大把年纪了,以前是怕被端上餐桌,现在也没有了这个顾虑,化不化人什么的也无所谓了。就是可怜这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害或者将要被害。 “小宝啊,咱们现在也算是相认了,那祖母往后能不能住在家里?要不然,你找个笼子给我装进去送给你祖父?那个死老头子成天抱着我的排位抹眼泪,也不知羞。”人上了年纪就糊涂了,总是干些糊涂事情。 萧雅下榻给狐狸轻轻抱起来,放到桌上:“香味你能闻到,这不奇怪。可你怎么知道我恢复的是前世记忆呢?”这个事情,他没对任何人说过,自问也没有露出过马脚。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狐狸掀了掀耳朵,耳朵上掉下个苍耳来:“冥冥之中吧!就像我一直想讲话,我没讲出来,身边的人却说出来了。就这么一回事,就是一种感应。突然之间就知道了、明白了。大概就这样,也不好解释。” 萧雅倒是有些明白了,就像一个人走在街上,有时候突然就想唱首歌,而后你没唱,你身边不远处就有音响放了那首歌或者有人就唱起来了一样。;像是有些人做了一个梦,自己都没在意,第二天却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事情……按照他前世的官方解释来说,是一瞬间脑电波的共享链接。 就现在的情形来说,就是他的脑电波链接了他“奶奶”,两个人达到了一致频率,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并且交流。 至于恢复前世记忆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他也弄不明白。 “对了,我瞧着你这身味道也很吸引邪祟。你尽量还是不要独处,没事就跟你媳妇呆在一起,她一身浩然正气,那些邪气不敢过去。” “浩然正气?” “明天找个笼子吧,我有些想你祖父。” “好的。那您现在还记得多少家里的事情?” “还记得你祖父,你的父亲,不过都记不清楚了。你小时候的事情,也只记得那么几件,我很怕我一觉醒来,连自己是个人都忘了。那才是最悲哀的。” 于是王琼真发现各种尴尬、总是默默退散的夫君突然厚着脸皮回来了还变得特别粘人。 看书,好,一起看。吃东西,好,咱们分享着吃。睡觉?那当然是睡一床了,只是被子分了两床。新婚妻子-王琼真的生存模式就从一只咸鱼划水,变成了两只咸鱼一起划水。 王琼真:莫不是吃错了药? 不管萧雅是不是吃错了药,这都是一次次培养夫妻感情的机会。萧父萧母乐见其成,王琼真来者不拒,便显得默契起来。 就这样悠哉悠哉过了两个多月,两个人之间虽然还是趋于平淡却也多了几分的默契。看起来倒像是恩爱夫妻的模样。 这时候,随着王琼英出嫁的陪嫁婢女哭着来府上找王琼真主持公道。 老实说,王琼真并不想管,只是这个婢女杖着是王家家生婢,委委屈屈、哭哭啼啼,很是烦人,不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