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金阁顶楼,夜色笼罩了所以,但难得霍安视力极好,看得真切。
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婢女秋实跺了跺脚,“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吗?踹坏了门,还堂而皇之地带走拥金阁的客人,这位小公子还真是霸道,楼主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人拦下来”
“拦下来?你有几个脑袋,毕竟现在我们在幽州,这是镇北王府的地盘,和镇北王府抢北周的皇长孙,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也不怕扣上个通敌叛国的帽子,那大家酒楼也不用开了,大家直接喝西北风算了”
霍安白了一眼,碎碎念了之后从袖中抽出一个精巧的金算盘,拨弄起来。
摆了摆手,盯着算盘言道“不过,也不用急,方便我们给了,钱这一块还是要算清楚的。”
她的嘴中振振有词,“你看哈,北周皇孙殿下一行六人,三天的衣食住行花费,四位侍从五百两一天,两位贵人一千两一天,共计一万两千两”
“然后不小心咱们的小郡主给弄坏的门,那个就贵了,用的是南海运来的黄花梨木做的,结果给搞坏了,这修起来可不是小事”
她拨了拨算盘,“万一修不好了,那就要算从南海新送一块这么大的木头的价格,这可难讲了,保险起见,就要个六千两吧,不过这数字不吉利,还是要个六千八百八十八两吧!”
“那总共是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
一旁的流枫被她飞快拨弄算盘的操作惊呆了。
愣了愣神才回道,“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那可是拥金阁一个月的营收!他们会给吗,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霍安一提起钱,眼里冒起了金光,“这都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不能再低了,花钱买个安心,省得的”
“可是这北周的一万两千两哪里来的,不是都付过了吗,直接给了三千两定金,还是我去接待的”流枫喃喃说道。
霍安狠狠瞪了她一眼,直盯得她毛骨悚然,这才反应过来。
恍然大悟道,“哦,是了是了,没给过没给过”才让眼前的清秀佳人满意一笑,带着账单和金算盘下了楼。
后头的秋实长舒一口气,看着前头的背影直叹息。
她们家主子是真的黑啊,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来收你的封口费了,就算这笔费用委实高了些,但既然燕家没有出动城门守备的府卫和镇北军,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他们不想闹大的。
而且吧,毕竟那个是北周的皇室,面子还是要撑住的,总不至于拿着账单问人家这酒楼的钱到底付过没有吧。
果然这世上的有钱人都是黑心黑肠的,真就富贵险中求呗,碰上这么个掉在钱眼里头的主子也实在是只能感慨一句命运使然了。
枕流别苑在幽州城外的妙峰山下,一路上本该是古树蔽日,绿意盎然,可如今已是深夜,竟有些寒凉。
燕宁倒是不急着去找完颜乌禄,放着他和完颜琼一辆马车就没在管过了,在秦倾的马车上偷懒躲着,翻了本书,偷得浮生半日闲。
秦倾看她懒懒散散的样子,扶着额头感慨“真应该让外头的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燕北金莲花的样子”
燕宁瞟了他一眼,说出的话倒是颇具佛性的冠冕堂皇,“人生苦短,我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何必为了别人的一二眼光而去为难自己”。
秦倾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这个人,尽是些歪理,听着倒是煞有其事的样子,全是你偷偷懒散的借口罢了”
燕宁闭上眼,不再看他,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麻烦,你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不过也有好处,这种时候,点到为止的就能心照不宣地让她享受一会儿懒散休闲的时光,也实在舒服得紧。
别说,秦倾的马车是真的舒服,底下铺了软软厚厚的垫子,温暖舒适,又一点都不颠簸,让她都有些昏昏欲睡的。
外头的明华听到里头没了动静,向着相月低声问道,“我看秦世子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皇孙殿下送给郡主的那副画,那那副画呢?我看画的极好啊,就这么落在拥金阁了?毕竟是我家郡主的画呀”
相月有些无语地看了眼谢明华,明明是很聪明的姑娘,怎么有时候就是眼神不大好呢。
还画在哪里,这画现在明明连渣渣都没了好吧。
聪明地没有回话,明华也就没在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