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带着一脸的愕然与无辜,看见盛轻旸愤懑地脱掉外衣绞水,这才了然地笑道:“咳,我当是什么事,盛兄,你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上火吧?孟氏的真气属于金系,烘干衣物什么的,实在是不值一提的雕虫小技。”
盛轻旸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几声。
狐狸一样狡猾的盛轻旸也有压抑不住怒火的时候。虽然更多是为了隐瞒身份,但也有故意气气他的小心思,孟歌在心底偷偷暗爽了一把,这才不慌不忙地轻轻碰了碰盛轻旸的手腕。
不过一瞬间,无知无觉的身体就变得轻快起来,刚才还在淌水的衣服已经干了七八成,盛轻旸有些暴躁地甩开他的手:“孟歌,本大爷都快被你烫熟了!”
好心没好报还反被倒打一耙,孟歌气得飞出一脚,盛轻旸见状连忙闪躲,被孟歌揪住衣领,照着臀部赏了好几脚。
盛轻旸揉着屁股控诉:“好你个大逆不道、忤上不尊的孟老三!”
孟歌做个奇丑无比的鬼脸:“盛轻旸,你要耍嘴皮耍到什么时候去?”
“地老天荒!”盛轻旸不假思索地接话,脸上还搭配着轻浮的挑衅,手也没闲着,从腰间解下个孟歌没有见过的石竹绣囊。
他在绣囊里找了会儿,掏出一个镂空的鎏金狮吼铜球,熟稔地轻敲三下狮嘴左侧的獠牙,铜球自动从狮嘴处打开,露出一炷与大拇指甲盖差不多高的香,见光就自动燃烧起来,升起袅袅青烟。
孟歌在惊艳与莫名其妙之间摇摆,最后被后来居上的疑惑压倒性占领:“你搞什么?”
盛轻旸得意洋洋地挑起半边眉毛,扫视一圈,把铜球放在亭子入口假山里,并且拨了拨附近的竹枝,试图将香炉完全遮挡住,忙完后他满意地回头,看见孟歌双手抄在胸前,他勾勾手指,孟歌冷漠地撇撇嘴。
盛轻旸揽过孟歌的肩膀,推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正好一缕轻烟迎面而来,盛轻旸推着孟歌走进飘摇的烟雾里。
有声音滑过耳边,就像冰镇橘子汁鸡头米滑过喉咙,孟歌抬起头四下看看,石亭、湖水、百年空心楠木般直插云霄的山壁以及醉人的蓝天,一切似乎照旧……如果非要挑点不同出来,孟歌只能说,她找不到藏在假山里的狮吼铜球香炉。
“我们在烟雾里?”
盛轻旸收紧下巴,抿住嘴唇做了副怪相,眼睛里却自然流露出赞许:“不吹牛,我这烟雾结界堪称完美,一旦进入烟雾中,外面不仅看不到听不见我们,我们却能听得一清二楚,看得一清二楚!能让我动用这宝贝发明,孟歌,你真的是走大运了!”
“你这一炷香能烧多长时间?”孟歌想起那指甲盖大小的香,心里充斥着质疑。
盛轻旸突然狞笑两声,变戏法似地掏出佛青牡丹折扇,“你以为我们进入的是烟雾里的虚幻空间吗?非也非也,我们所处之地仍然是货真价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