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第二天大早,多数客人都告辞离开。
盛轻旸、郭响仪,扬氏兄弟都在其列。
但只有扬氏兄弟过来,向她贺喜,道别。扬鸣铮还约她,等他从鱼梁回来后,去卧丘消暑。
孟歌左右看看,确定他们身后没有盛轻旸与郭响仪,没有多问,笑着答应扬鸣铮,等由哥回来,带他一起去卧丘玩。
扬鸣旌替弟弟撇撇嘴,被扬鸣铮瞪了一眼,只好面无表情地闭上嘴。
“真没想到,你第一次去鱼梁修学,就成了最后一次。”扬鸣铮搓搓手,拼命找话题想多说几句。
已经走远的扬门主偶然回头,发现自家两个小崽子还凑在人家闺女跟前,闷头走近,一把揪住扬鸣铮的耳朵:“不好意思,三姑娘,我们急着赶路先走了。”
“好的,好的,扬门主慢走,扬兄下次再叙。”孟歌忙不迭地挥手告别,三人转身时,她听见扬鸣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有些不明所以地歪歪头。
半个时辰后,扬门主在一艘乌篷船里语重心长地劝慰扬鸣铮:“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想当门主,就算孟家同意了,其他世家也不会同意,你干嘛巴巴地去趟这浑水!”
“而且,既然孟门主铁了心要让她当门主,这夫婿肯定是要入赘孟家的——”
“入赘就入赘,我是老二,扬家有大哥呢!”
扬鸣旌气得冷哼:“这会儿你不计较那一盏茶的工夫了?大哥喊得挺顺口。”
“哼!”扬门主扫一眼两兄弟,搬出多年没用过的威严:“扬鸣铮,你怎恁天真?入门主夫君的赘,自然比孟氏三女夫君的要求更高!家族背景,个人实力,缺一不可!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听说,孟门主连叶远阳都拒绝了。”
扬鸣铮像被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不应该呀,现在还有谁比叶远阳实力更强,鱼梁虽然神秘,但在修行界的势力也不俗。”
扬门主两眼圆瞪:“我怎么知道孟焱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扬鸣铮你也是,瞧上谁不好,偏偏瞧上孟歌,她究竟哪点好?”
孟歌当然不会听见这段对话。
送完最后一批客人,已经是四天过后。
叶门主一脸忧虑地与父亲母亲聊了许久。
孟歌对叶远阳依旧心怀愧疚,而且素来与他话不投机,只好翻来覆去地关心他的身体。
那天叶远星有些奇怪,无精打采的,总是走神。
去鱼梁修学的孟氏子弟也与他们一道走了。
由哥却没有去。
孟歌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送由哥离开。
“你说什么?”
书房里,孟焱不相信自己耳朵似地反问道,他没有被忤逆的愤怒,心里只是纯粹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孟由跪在地上,心如止水。
林氏条件反射地拉住孟焱,明明她可能是场中最不镇定的那位,却要强装镇定:“由儿,你若不愿娶孟孟便不娶,别在冲动下说什么离家之类的话。”
心湖平静无波,连孟由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曾设想过自己会痛哭流涕、会强装镇定,就是没想到心中会连一点波澜都没有:“孟孟是我的妹妹,我确实不能娶她。但我清楚,父亲之所以让我娶孟孟,不过是想让我保证会一生忠心耿耿地辅助她罢了。我知道,父亲母亲这是将孟孟托付于我了。”
孟焱不知不觉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