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觉得很荒谬,摇头笑了笑,她不知道凭借哪来的力气,竟然踉跄着站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人群畏惧地一边避开她,一边怒斥她。
她的头很晕,脑子里不知道从哪冒出尖锐的警报声,脑仁突突地疼,但是她努力瞪着眼,从叶宸那里要一个答案:“父亲,怎么会死呢?你们搞错了吧?”
人群里忽然蹿出一个彪形大汉,眉毛浓密得差点盖住眼睛,显得十分阴郁,他一刀拍向孟歌的双腿:“弑父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都做了,这会儿演什么父女情深?看着你那二两眼泪就脑仁疼!”
孟歌面朝地摔倒,鼻子重重磕到地,鼻血淌过嘴巴,浸泡在下巴的擦伤里。她翻身,气喘吁吁地看着激愤的人群,还是不愿意相信。
父亲,怎么可能会死!
她再次站起来,双腿抖得像小时候偷走父亲的弓箭却被他抓个正着:“说我弑父,你们的证据呢?”
“呸!现在怎么不装了?”
“真是蛇蝎心肠!”
孟歌恶狠狠地扫向嚼舌根的人群,一把剑鞘直直地朝她额头冲来,她没有躲,其实她已经没有力气躲了。
呼呼地喘着气,她想要爬起来,可是已经筋疲力竭了,全身上下的力气,真正的涓滴不剩。
“够了!”叶宸走下高台,淡淡地扫过躁动不安的人群,即使只是表面,但这些人总算安静下来了。
他扶起孟歌,给她输了些灵气。
等她又可以站起来了,叶宸甩一甩双袖,席地坐在一旁,闭上眼开始打坐。
孟歌囫囵着擦掉脸上的血迹与汗水,挑衅地看着高台,高台上,除了那个黑衣男人,还有叶远星,以及南阳吴氏,渭川墨氏的两位家主。
“说我弑父,你们的证据呢?”她再次高声问道。
黑衣男子似笑非笑地勾勾嘴唇,他轻声轻语道,似乎生怕吓着她:“玄渊长老在书房里发现孟门主倒在血泊中,而穿云弓就落在血中。”
穿云弓我早就还给父亲了!——她本想如此分辩道,但不得不硬生生收声,父亲将穿云弓送给她,天下人都看见了,可她把穿云弓扔还给父亲,只有母亲看见了。
“没人告诉你们我上月中旬就离家了吗?”
黑衣男人面带遗憾,苦涩地笑了笑:“孟家人人都说,孟门主罚三小姐在屋中禁足三月。可为何,孟门主一死,三小姐就不翼而飞了呢?”
孟歌从男人假惺惺的表情里看出了幸灾乐祸,她气得咳嗽几声:“我母亲呢?母亲也这样说?”
这次,她没有看那黑衣男人,眼神牢牢锁定叶远星。
叶远星的眼神不安地跳动几下,黑衣男人沉重地叹息一声,眼角的余光瞥瞥他,他捏紧拳头,避开她的视线。
“二儿子背道投佛,已经是天下修道人的敌人,凡遇上了,人人皆可诛杀。亲生女儿又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一夜之间,儿子、女儿、夫君全都离她而去,她一弱质女子怎能承受?至今昏迷不醒呐!”黑衣男人沉痛地述说道,说到激动处,眼眶竟然泛出了泪花。
“呸,你他妈胡说八道!”孟歌终于飙出脏话。
这实在太可笑了,一环套一环就跟戏本似的,最绝的,竟然人人还都信了?
“孟传呢?孟传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