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王微微点头:“无妨,珖儿考虑事情周全。”他极有气度地笑笑,又看向江玉:“北楚一战玉儿怎么看?”
江玉一直垂眼沉思,这时抬头,一笑道:“王兄之见,可行却无用。”
齐珖听后有些尴尬,但还是呵呵一笑,道:“王弟有何高见,自当受教。”
江玉拱手,从容道:“不敢,只是我认为即便上书天子那一片王书也无用。昨日收到消息,北楚王已拟好降书,归还临淄,到时我们再以何理由宣战?现如今主动权在我们手中,何惧之有?既然吞灭便是弱肉强食的道理,何必又自找麻烦。”
南晋王面色如常,对二人的一番辩论丝毫没有责怪之意,但是心中却对江玉暗暗赞许,可惜……心中涌上一阵惋惜。
沉默许久,南晋王不禁一笑,他端起酒盏:“诸位老臣,你们可否听见?本王这二子有进有退,思虑周全,有他两在是我南晋之幸啊!”
一句话缓解了紧张的气氛,宴席下的众臣瞬时一齐大笑,举起酒盏,齐声称赞二位公子之声络绎不绝。
正在此时,一内侍匆匆进殿道:“禀报大王,北楚使臣求见。”
“北楚使臣?”南晋王不耐烦地环视众人皱起眉头,“北楚现在派人来是为何?”
殿下几位重臣齐声回道:“臣等不知。”
齐珖与江玉对视会意,笑道:“按照王弟的消息,北楚可是来送降书?”
“哈哈哈——”南晋王骤然大笑,“这个北楚王,将士一死便又露出本性了。”只见他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打发回去,不见。”
“大王且慢。”方才与世子齐珖一同前来的高官起身拱手道:“两国之争不辱来使。北楚现在派使臣来访若真如郡王所说是送降书,大王不妨一见,或许正可借此刁难一番。”
“好。刘太守既有此说,见见无妨。”南晋王大度地挥手,“命他进来。”
很快,内侍引着北楚使臣进入大殿,躬身做礼后南晋王肃声开口道:“楚使为何而来?”
使臣双手执令嘶哑着的嗓子高声道:“启禀大王,两国因临淄多年相争对立,以致周遭城池殃及衰颓破败、民不聊生。我王实不忍看百姓如此困苦,现决定将临淄城拱手相让,我军后退三百里。特派在下前来奉上国书。”
一顿片刻,南晋王哈哈大笑,“北楚王休得嘲弄本王。临淄本就是我南晋土地,他与本王争了这么多年,现在谈相让?那我南晋战死的士兵岂不是白白牺牲?”
使臣正色道:“我王岂会嘲弄大王?相让临淄乃我王一片苦心。楚晋激战多年,生灵涂炭,死伤无算。如若相让出临淄日后百姓安居耕牧,不再交恶,休战歇兵对两国都好。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北楚王果真是为这黎民百姓所想?”南晋王深邃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正是。”
“好!”他一字一板道:“既是为天下百姓,便让北楚军队后退到王都城,其余五座城池也一并相让罢。”
话音未落,大殿中已哄然大笑。
使臣料到南晋王会刁难,可却曾想他竟提出如此这般狂言!顿时面色涨红,本想发作,可奈何根本已无底气。他不禁仰天长叹:“既然南晋王作此要求,在下也不再多言。大王的意思在下会转告我王。告辞!”说完转身佛袖离去。
南晋王已乐不可支,手中端起的酒展都跟着轻微摇晃,酒水四溢,众臣更是笑声更响。
齐珖向江玉笑道:“王弟的凤宝斋确实厉害,消息竟如此灵通。”
江玉带着揶揄的微笑:“是北楚王太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