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愔未动,只是手又往上挪了挪,遮住了眼睛,然后抬起眼睫偷偷去看他。
张恕察觉到了,撇了她一眼。
“看什么?不是饿了?”
闻愔的视线悄悄地下滑……
张恕穿了居家的衣裳,上裳很长也很宽松,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不像刚才,亵~裤湿湿的全都贴在身上……
闻愔不过轻轻瞟了一眼,视线就像被烫着了一样,赶紧低头喝汤。
“嘶~~咳咳!”
汤好烫,这回是真的被烫着了。
张恕赶紧递了帕子过去,见她咳了几声没事了,才道:“汤刚烧出来的,小心点喝。”
闻愔拿帕子遮住嘴,只露出一双圆溜溜娇滴滴的大眼睛,又看向张恕。
张恕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看我做什么?”
实在是刚刚的场景冲击性太强,闻愔总是不自觉地视线就飘了过去。
怕他发觉,闻愔老老实实低头喝了口汤,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只剥了壳的虾。
粉红嫩白的身子,冒着诱~人的香气。
“看不出来,你还这样会照顾人。”闻愔又看了过去,眼睛眨巴眨巴,说道:“就比我大两岁而已,说话做事像我哥哥似的。”
张恕正在给她剥虾的手一顿。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把虾剥好放到她的小碗里,擦了擦手,才说:“好好吃饭,谁要做你哥哥!”
闻愔还是未动,默默地看张恕又给自己剥了两只虾,才道:“还好你回来得这样快,我现在才能这么舒服的坐在这里喝汤吃虾,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吓人。”
闻愔想到今日被人追时的惶恐,有些怔怔地说:“就跟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爹被抓走一样。”
她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整个人都好像要团在一起,像只被雨打湿了的小鹌鹑一样,可怜兮兮的。
“今日来的是金水寨寨主的小儿子。上一回你自山道上摔下来,正好压在他身上,他在家将养了一个月才好,所以今日来寻你报仇。”他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他,他再不敢来了。”
这还是自闻愔认识张恕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其实你说话很有条理,简洁明了,现在写字也进步很大,假以时日待你蓄长了头发,看起来也是翩翩佳公子呀!”
张恕摸了摸自己的短发。
“这样短的,不好?”
“自你之前,我从未见过。”闻愔也伸手摸了摸,“哈哈哈,好刺呀,像摸了只小刺猬。”
张恕唇角微微勾起,他任由她来回摸了好几下,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喜欢读书人?”
“读书人也不全是好的。”闻愔想了想,说:“你跟简师爷,你们的关系如何?”
“为什么这么问?”
闻愔想了想,说:“我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
她把所有事情都详详细细毫无保留地跟张恕描述一遍,末了还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他为什么要把我锁起来?若不是他这一举动,我今日也不用东躲西藏的了。”
闻愔自是不知晓是为何,张恕原本也想不通为何自己刚回来又要去送金,但此刻他完全明白了。
简弘安是要把他给支出去,他好对闻愔下手,若不是金水寨来袭,他怕是得手了!
桌下,张恕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面上他却不显,只是淡淡道:“你今日这样很对!离他远点。”
“好。”
现在张恕回来了,闻愔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吃饱喝足,便回屋睡觉了。她累了一天,头刚挨到枕头上便睡着了。
月上中天,夜渐渐深了。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忽然开了,张恕穿着整齐自屋内出来,一柄长刀背在身后。
他走到主屋门口,静静听了一会儿,屋内呼吸声均匀,闻愔睡得正香。
他轻巧地离开院子,直奔某处而去。
简弘安今日没能行成好事,心中郁闷,也没回自己的院子,去了李妈妈那里。
他连衣裳也没有除下,只松了下裳,让女人帮他纾~解。待完事后,他觉得疲惫,本想就宿在这里,不过在屋内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嫌弃这屋子不洁,决定要走。
他刚打开门,吓了一跳。
张恕就在门口。
简弘安心里一跳,知道他为何而来。
张恕眼睛盯着他,即便在这样只点了几支蜡烛,拉了红纱帐的暧~昧环境里,也能看到他锐利似鹰的眼神,似乎能把他的心思看穿。
简弘安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借着作揖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安,“二弟怎地也来了?”
“快活吗?”
“嗯?”
张恕抬手从身后抽出长刀。
“二弟,误会,这都是误会!”
张恕一手执刀柄,一手将刀尖用力朝自己掰过来。
整个刀身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若是再打她的主意,我会让你后悔长这么个玩意儿!”
话音未落,张恕手上轻轻一放。
“啊啊啊啊啊~~~~~~”
简弘安抱着某处躺倒在地上。
刚刚还让他快活得欲~仙~欲~死的部位,现在痛得他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