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父疑惑地看了儿子一眼,又转眼看了眼项空尘,问道:“是个生面孔,怎么了?你想让他做书童?”
“不是……”金小宝又道,“您再认真看看。”
金父又转过头去,上下打量起项空尘来,金小宝也在旁低声笑道:“他是一个炼器之人,据说是替他家的大人来卖符箓。爹,你想能让一个炼器之人当书童仆从的人,绝对非富即贵,甚至是更强的炼器修士,孩儿已经答应了买下其符箓,若是被您拒绝了,其中利害,你应该懂吧。”
金父看了看金小宝,又瞅了瞅项空尘,面露迟疑之色。他看出了项空尘炼器之人的身份,他也是炼器之人,不过天赋不佳,只是以此来强身健体,但也能感受到项空尘身上缠绕的灵气。
终于,金父愁眉舒展,笑颜逐开:“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称呼呀?”
项空尘一惊,不知为何方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突然态度大变,这时金小宝反而抢着答道:“他叫项空尘。”
“原来是项小兄弟,方才是老夫唐突了。”金父抬手一引,又请项空尘回正厅入座,“主要是我这孩儿花钱如流水,所以才严加管教,见他又要浪费钱两,怒气难遏,才失了礼数。不过犬子和你既然有约在先,那老夫也不好再多管闲事。若是小兄弟不弃,不如就让老夫好好招待一番,以赔之前的失礼。”
“谢您好意,只是我家大人是个心急之人,恐怕不能久留。”项空尘想起自己与那白衣修士的约定,可能他已久候多时了,不敢再耽搁。
“这……”金父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多留,若是小友有空,可随时前来。”
项空尘笑着点头,走向院门。
“你也要去参加逐日试吧?”走至门口,身后传来金小宝的声音。
项空尘转头看见金小宝手中晃着一块木牌,那是逐日试的令牌,他恍然点头,拜辞而去。
待项空尘走后,金父目光转寒,瞪了金小宝一眼,伸出手。
金小宝心领神会,将从项空尘手中买来的三张符箓轻放在金父手心:“孩儿目光不会有错,这三幅符箓无一不是佳作,只是其中一张字迹有些潦草,兴许是笔者随性而作,但其间灵气充沛,倒是胜过另外两张。另外两张灵气虽弱,但可看出是以狼毫类细腻小笔所书,字迹硬挺,根骨传神,确是一幅书法佳作。”
金父抚须仔细看了许久,忍不住称叹:“当真是杰作,虽是笔迹略显潦草,但也蕴含别具一格的风骨,不知写出此字的人,又是何等人物?”
金小宝笑了笑:“当然是不得了的人物。”
“废话!”金父横了他一眼,“我是说那人身份地位如何?若是身份显贵之人,那……”
金小宝打断道:“爹,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而且您已经拥有如此家业了,还嫌不够吗?”
“够?”金父冷哼一声,“若是被你这般泼洒,再给你两个爹也不够!”
“那我节俭一点不就行了?”金小宝小声嘀咕,“一个爹就够我受的,要是再来两个,我就没法活了……”
“臭小子!”金父不轻不重地拍了金小宝脑袋一下,“这位项小友也会参加逐日试,倒也是一个机会。”
“我会在逐日试去找他,但不是为了利益……”金小宝怔怔看向天空,高耸的院墙将院子锁住,他只能抬头看天,看天上追逐的鸟雀,“是为了朋友。”
金父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道:“真是傻,难怪你没有成为一代名商的潜质。”
金父的语气中并无怒气,金小宝转头看去,却见金父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的竟是慈蔼的笑容。
“爹……”金小宝轻轻喊了一声。
“怎么?”金父也望着天,“又缺钱了?”
金小宝怔了半刻,才道:“我好似知道那个大人的身份了。”
说罢,他又在金父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拉着金父去了自己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