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普照大地,整座乐金城也被镀上了一层灿烂金漆。
狸猫睡得晚,却饿得早,他摸了摸肚子,跳上了窗台,深深吸了口气,向外望去,城镇在阳光下缓缓苏醒,卖早点的小贩已经蒸好了热腾腾的馒头包子,煮好了加了绿豆的稀饭,招待路过的行人。
今天的阳光并不毒辣,照在身上有和温软煦的感觉。
项空尘也已起来,叠好被子,洗漱完毕,便端坐在床上,闭眼冥想,这是他每日的功课,就算没有狸猫的监督,他也不会落下。
狸猫哀叹声不时响起,那是他求食的声音,项空尘凝神盘腿,全然不顾狸猫的闹腾,似乎对于昨晚狸猫的话仍是耿耿于怀。
狸猫看这小子也不理会自己,稍一揣摩便知原因,本想自已一人去吃早饭,奈何财政大权都在项空尘之手,只能稍作试探道:“小子,莫不是昨夜我的话伤到了你?”
看这项空尘也不作答,他又继续道:“这个生死之事又岂是你我二人可以争辩出结果的。我昨夜的话语也是有些偏激。不如咱们这样,你我各持一方,暂且不论输赢对错,等日后再做讨论。我们先去把当务之急早饭解决了。”
片刻,项空尘睁开一只眼,又闭上,似仍不愿和解。
这时,“咕咕”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狸猫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发现不是,便将目光投向项空尘那里,没好气道:“臭小子,装得挺像,现在肚子先闹意见了吧。”
项空尘也绷不住了,他狠狠瞪了一眼不争气的肚子:“真是不争气,一刻也忍不住。”
随即他又转向狸猫:“混沌老大,既然生死之事太大不易解决,不如我们就先将果腹的小事解决了。”
狸猫也是被这小子气乐了,不再说什么,两步并作一步,窜上项空尘肩头,跟着项空尘下楼去了。
“这位客官,昨夜客房可听见什么响动?”掌柜见项空尘下楼,便迎了上来。他今早起来派伙计打扫房间,却见项空尘隔壁房间刻痕纵横,却不见人影,桌上多了两锭银子,这让他匪夷所思。
项空尘看了狸猫一眼,笑道:“昨夜睡得很安稳,没听见什么声响。”说罢,便走出了客栈。
“今天的天气不错。”狸猫喝了一口米粥,又咬下一口白嫩的蒸包,那是才从蒸格里取出的,热气腾腾,滚烫的油水从包子里流出。
“好烫!”狸猫吐着舌头,连忙又喝了一口绿豆粥。
项空尘摇头叹息,狸猫把小贩摊位前的所有喝的吃的点了个遍,说是要奢侈生活,要尝尽天下美食,以后吃小面也要加十个煎蛋。
“常人都是豆浆配油条,你却点了碗绿豆粥,真是古怪。”狸猫舌尖稍稍凉了些,又开口道。他认为项空尘是在暴殄天物,一把抓过一根油条咬下一口,煎炸的油条表面酥脆,内里却韧劲十足,虽然有些油腻,但和着米粥倒也刚好。
“差不多吃好了。”项空尘擦净了嘴边油渍,“今天正好天气不错,不如趁此逛逛乐金城。”
狸猫也觉得阳光颇为舒服,昨晚劳累一夜,今天正好借着暖日的光线洗涤身心。
这一人一猫一路走走瞧瞧,悠闲自在。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疾风,一张素白的帆布招展开来,正巧挡在了项空尘面前。他微微一怔,定睛看去,那是一幅白布,上面写着四字“算无可算”。
白幡在风中呼啦啦地响,就要贴在项空尘的脸上,他一把将它扯住,转头看去,这白布是挂着街旁的竹竿上的,竹竿旁的竹凳上坐着一个老人。这位老者须发皆白,长髯随风而动,双眼炯炯有神,气定神闲地观察着四周的行人,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之感。联系着幡上的字,项空尘明白过来,这是一个算命的老先生。
虽说算命之事玄之又玄,但是信服者也是大有人在,如果放在其他城镇,这一招子不知吸引多少人围观,而在这座乐金城却是难保饭碗。众所周知,此城处于焚阳宗的管辖之内,虽然焚阳宗对各种生意不会介入太多,但宗内却也有弟子出来开店算卦,宗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了。地方上的普通算命先生又怎么比得过有大背景的仙门弟子呢?所以,这座城除了焚阳宗弟子所开的店铺外,普通的算命先生都另谋生路去了。
项空尘想这位老者估计也是初来乍到,不知其中原由,在这里摆摊算卦,倒落得个无人问津。不过他本人倒也不急不躁,坐看行人流去,就像看着天边流云,淡泊无为。
“这位小友,可想算上一卦?”老者看着项空尘望向这边,也是乐呵呵地招呼道。
项空尘确认了这位老人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便上前拱手道:“不知老先生一卦何价?”
“老夫只算前程,不问姻缘,在此算卦不过图个盘缠,一两银子足矣。”老者捋捋白须,答道。
“你这老头,算个卦要求还挺多。”狸猫站在一旁,面带不满,“我最不信任的就是你们这些算卦的,说话说一半,说话不说透,含含糊糊,让人揪心。我之前遇见一个人就是算卦的,整天神神叨叨,不过倒是牙尖嘴利,白的也能掰成黑的。”
老者看着这狸猫竟能言语,当即乐了,笑道:“小友何来如此灵物?能言能语,颇为有趣。”兔兔飞uuf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