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宇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厉行舟一手捏着下巴,点头自语。
姜星宇见两人也没什么疑问,稍加嘱咐之后,也吩咐两人各自回去收拾行李,明日清晨自行下山历练。
翌日清晨,和风从堂口穿过,院中的梧桐一震,几片树叶随风飘落。
树下,厉行舟双手环抱在胸前,单脚轻轻敲击地板,似乎在估摸着时辰,过了会儿,他皱了皱眉,抬头望天,远空白云深处散出缕缕金光,斜斜地照在梧桐树上。
两人约定辰时出发,但左等右等,方兴迟迟未现身,他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就要动身去住所找他。
“听说你要下山了?”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厉行舟一听,就察知有麻烦了,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常常去向姜师兄的告自己状的庄妍雅。他转过身,正看见庄妍雅双手背在身后,沿着回廊走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庄大小姐。”厉行舟故作有礼,拱手悠悠道。
厉行舟没想到方兴没等来,倒是把庄妍雅这冤家等来了,不由得有些纳闷,问道:“庄大小姐怎么知晓我今日的行程?”
庄妍雅小嘴一撇,轻哼一声:“本小姐想知便能知,你厉行舟偷溜下山的次数我也是一清二楚。”
厉行舟一听庄妍雅又是来翻老账,和自己抬杠的,当即也是乐了,笑道:“我想也只有庄小姐能把我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我倒是真要感激你,时时挂念着我。”
“你……恬不知耻!”庄妍雅一时语塞,脸蛋微红,最后才挤出几字。
“可不是吗?你常常将我记挂于心……”厉行舟见庄妍雅表情倒是好玩,又想成心逗一逗这个大小姐,“莫非我是你心上人?”
庄妍雅此时脸颊已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恚怒之下也不再多言,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一扬,将一件小巧的东西掷向了厉行舟。
厉行舟见一物飞来,也不躲闪,顺手一拿,便抓在手中,口中念道:“庄大小姐,你怎么还动手了?打伤了我事小,扔伤了你的手,事可就大了。”
“去死吧你……”庄妍雅不做停留,扔下一句话便向院外疾步而去。
厉行舟见庄妍雅匆匆离去,也觉得莫名其妙:“叫住我就为了说这句话?我哪是去死,是去快活还差不多!”
他此时再定睛看了看握在手中的物件,一枚红色衬底的锦囊上绣着黄色的花纹,小巧精致,里面似乎还装有什么东西。厉行舟将其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才看见这是一个细绳和粗绳编织而成的绳结。
他提起这绳结,细细打量,自言自语:“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平安结。”不知何时方兴出现在了厉行舟身后,把厉行舟吓了一跳。
“平安结?”厉行舟盯着平安结出了神。
方兴也拿出了一枚红绳结出来,递给厉行舟看。
“你也有?”厉行舟诧异。
“托你的福,我也领受了庄姑娘的好意。”方兴笑得有些苦涩。
“可是我们俩的绳结差异好大!”厉行舟一把抢过方兴手中的平安结,仔细端详着,“我这枚的这样粗糙拙劣,你这却精致乖巧。”
“那庄妍雅果然对我心存怨恨。”厉行舟心里笃定。
“这平安结需要手工精细编织,极是费神劳力,你的这枚手工虽然差了些,但足可看出里面饱含着庄小姐的心意。我这枚应该是庄姑娘买来的。”方兴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笑着,“想来她听闻你此次下山,就特地编了这个绳结,保佑你平安,也许还去庙里祷告了一番呢。”
“她希望我平安?你别逗我了。”厉行舟难以置信,惊声道,“方才还叫我去死呢!我看这粗糙的织工,极可能是诅咒结。”
方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榆木脑袋!”厉行舟正要和方兴争辩,却是被姜星宇喝住。
两人见姜师兄到来,齐声道:“姜师兄。”
姜星宇点了点头,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俩也尽快启程吧。至于其他弟子,我自会向他们说明。”
两人与姜星宇挥手告别后,就下了山。只是一路上厉行舟依旧想不通为何姜师兄也是斥责自己“榆木脑袋”,他问及方兴,方兴也只是留下“这还得你自己想”之类的话,便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