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学堂更确切的应该叫女子私塾,跟男子上的私塾不一样,是个人家里独立办学,师资队伍如何不予置评,但教学环境优美倒是真的。
隔壁梁府,也就是大哥未来老丈人家,承担了本年度的办学重任。
梁府特意腾出来一个小院,盖了学堂,四周通透,光线极好。
学堂名曰抱兰堂,左右悬着一副对联:满庭兰桂称心愿,几架诗书乐韶年。
院内遍植梅兰竹菊等象征高尚品格的花花草草,还有姑娘们闲暇无事做的一些手工艺品,这个画幅画,那个绣个花,还有甚至用几块湖石圈出一条小溪,让墙外的池水缓缓注入,再缓缓流出去。
总而言之,进了这个抱兰堂一切便都是岁月静好的年少模样。
邱玉珂是最后一个来的,各家的姑娘们已经开始上课了,都在安安静静的练字,她也尽量放轻了手脚不惹人注意。
可像她这种天生丽质又风华绝代的人实在难以低调,这不,刚进门,八九双眼睛就陆陆续续的看了过来。
首位坐着一位女先生,藏蓝的衣衫,挽着发髻,妆容清淡的像个道姑,约莫三四十岁。
女先生面目和蔼的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就坐。
这位女先生是附近几家合伙请的,谁家姑娘多,谁家出的钱就多,突然觉得她这两个月没来上学有点亏。
坐下后,小丸子轻手轻脚的的掏出笔墨纸砚给她布置好便出去等着了。
邱玉珂探头看了看隔壁坐着的二姐,见她在抄诗经,便也翻出诗经随便找了首诗抄了起来。
抄了没一会就呵欠连天,连带肚子都开始咕咕叫。
早上来的匆忙,只喝了一碗小米粥,这会儿要是有个棉花包就好了。
挠挠头,伸了个懒腰,不够软的垫子让她坐的腰酸腿疼。
一屋子姑娘都在端正书写,只能听到研墨和翻书的声音,只有她这里时不时传来呵欠声,笔杆子敲桌子的声音。
她甚至从袖口摸出俩核桃,本打算上课盘着核桃解闷,但此时此刻,她十分想吃核桃仁。
用力敲打肯定是不行的,她便小声的叩叩叩,结果敲了半天不算,还把众人的耐心都敲光了。
旁边的四妹邱珊直接一个白眼翻过来:“你敲木鱼吗!”
“啊?”
邱玉珂默默攥紧了手上的核桃,不敢再动弹了。
外头佩奇看着着急,干脆从后面绕进去,拿了自家姑娘那俩核桃,咔嚓捏碎了还给了她,只留下一个不用谢的身影,走的潇洒。
邱三姑娘又心满意足,哔哔啵啵的剥起了核桃,吃的不亦乐乎。
女先生几次下来看学生们写的字,待走到邱玉珂面前,只看一眼纸上颤颤巍巍的几个字,便再没眼看下去了。
算了,假装她今天没来吧。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女先生道:“若有疑可以来问,今日给你们留个课业,题目为菊,五日后查验。”
姑娘们起身向先生致谢,有几个姑娘拿着自己写的字去了先生住的院子求点评,剩下的有继续抄书的,有继续看书的,还有出去浇花的。
一个个都不急着走,她邱玉珂也不敢走。
自家二姐一旁拿出一个圆形的花绷子开始绣花,笑着问邱玉珂道:“三妹身子好些了吗?”
后者百无聊赖的将吃剩下的核桃壳用宣纸包好:“完全好了。”
“那以后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课了。”二姐笑的欢喜,眉梢眼角都十分温婉。
“呵呵……”邱玉珂也笑,完全不想来好吗?
一旁四妹阴阳怪气道:“我可听说了,某人出风头都出到太子府了,明明已经有婚约在身,还与外男牵扯不清,若国师怪罪下来,我们全家都人头不保,可不得让你来听学吗,好歹安分一点!”
邱玉珂无奈的看着这个四妹,她们之间真有什么血海深仇?
二姐邱瑛左右看了看道:“四妹你小声点,别胡说。”
“我又没说错。”
算了算了,说好对四丫头敬而远之的,不和她杠了,而且此时此刻她十分想念棉花包。
招呼小丸子和佩奇来给自己收拾东西,正打算要先走一步,就听身旁一人咋呼道:“那梁姐姐以后岂不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听学了?”
被叫梁姐姐的姑娘正是这梁家的嫡女梁初,也是大哥的未来夫人。
此时她正被几个官家女子围在中间,小脸蛋红扑扑的,含羞带怯道:“哪有,我还是要来的。”
“就是,只是过大礼,又不是成婚。”
“一旦邱府下聘,成婚还不是早晚的事吗?听我娘说,邱夫人有意让你年前过门呢。”
梁初双颊微红,略羞赧:“这也太快了吧……”
“不快,不快,你和邱大公子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你们二人都盼着这一天呢。”齐齐qiqi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