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第三种关系,这种关系叫过程关系。是在同化和异化之间的关系,达到在一起和毁灭目的的中间关系,也就是所谓的存在。在这个过程中石块瓦块可以是自觉的,也可以是不自觉的。
它们被一种超出它们关系的过程关系而注定。
这种关系的节点是人,警觉这种关系的是意识,描述起来就是时间的关系和空间的关系,综合成一道就是生命的关系。手里拿着一根木柴,放到石块和瓦块的上方才是合理的,但三十八号现在没有空间置物的本事,就远远地把这根木柴扔到石块瓦块的侧面。看看不满意,又用脚划了一个圆圈。
中心点是石块瓦块的中间,侧面的远近就是半径。
三必须是三角形的关系,三十八号手里拿着一块砖块正在打量。
贵雷妆的注意力现在却在那些木柴上,木柴有二三百根。这应该不是从树上砍下来的,而是捡回来的。天亮了,就灭了篝火,一行人或者一个人又上路了,紧一紧包裹,向着远处的山坳走去。
木柴就留了下来。一端已经燃过火,留下了焦灼,另一端还干净着,很完整。
从木柴捆里抽出来一根挥舞两下,竟是很趁手,长短也合适。不知道这是什么木的材质,分量很重,敲击一下,发出哐哐的衰败之音。很奇特的感觉,的确就是衰败之音,搜肠刮肚之下才想到了这个词汇,心头涌起的都是一些不好的情绪,心悸、哀怨、遗忘、残忍、愚弄和狰狞。
就是它了,今后可以当做武器用。
三十八号犹自低着头在地上写写画画,贵雷妆就离开了,他的事情还用不到自己来操心,这都是幻影。回忆就是幻影,干巴巴的渔网,心情放进去它才会活过来,甚至铺天盖地,估计所谓的天网也是如此。
自己快要被风干了。在风中旋转和凌乱。你倒是把两只脚一块儿绑起来啊,却只挂起来一只脚,邦邦,敲敲木柱,邦邦邦,木柴又割断了绳子,自己回到了自己体内。
踏破铁鞋,顺水推舟,木柴就是自己今后的武器了,贵雷妆还给它取了一个自己很得意的名字,船。就叫船,而且发现了船的大用处,棒、棍、刀、锏、鞭、匕的功用无不具备。是船就要渡人,渡自己也渡别人。
衰败和不祥,是别人的衰败和不祥,而是自己盎然和获得祷祝的开始。
真的捡住了,贵雷妆不知这是至宝,是木楔子,一直暗暗地刺进人的大脑中,使人无法走到梦城或者叫记忆之城的阻挡利器,化无形而有形,有着滔天的大用。
他只取了一根,但一根就是二百八十五根,等于一根也不少。
这时候三十八号起身,在纸上写写画画,他保留了从零到九十个数字,把后面的划掉了。没有十全十美,十全十美都是灾难,而且顺序数没有意义。十以后的数字包括十,它们另有发展和前途,是一种旋数和隐数,在于形成规则。
欢呼声中,约瑟凯旋而归。被诺尔曼、安娜、董和福克斯围在中间,安娜还殷勤地抽出自己的绸子手帕,装模作样地为他擦拭了一下脸庞。
贵雷妆这边很平静,破、碎和卜二般隐隐地站好了位,保护着他的安全。刚才都看倒了,一片草地出现,贵雷妆就被吊了起来,在随着那里的时日腐朽。后面的情节邦城的人却没有看到,死于非命的人不但没有死,还得到了一把武器。
这把武器应该和修罗刀一样是时空武器。现在它的时间性还没有看出来,但空间性却明明白白显示出来了。拥被而坐的贵雷妆在一个早晨醒来,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一挥二挥三挥,原先把自己的头碰得咚咚响的空间阻挡又消失了,至少在记忆九区间的空间又回来了。草地流水一样哗哗哗地消失,一直站着的贵雷妆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对方的欢呼,又把眼睛合上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胜利者才拥有发言权。福克斯迈步而出,脸笑成了一朵花,“怎么说?你们败了,贵雷妆要和我们走一趟。”
碎气急败坏,眼睛都红了,“走什么一趟,约瑟你把他怎么啦?”
约瑟:“放心,他没死,还留有半条命。我这就把他叫回来,也只有我能把他叫回来。”
“这么自信?”
贵雷妆不紧不慢地说。他的话说完,对方五个人全部被定住了,身体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就好像人把气机憋住,越来越窒息的那种感觉,心脏和筋脉打雷似地在反抗。
稍瞬,重获自由的五个人叫声嚷嚷,他们不相信。约瑟面如土色,若不是董扶住了他,他有可能站都站不稳。
“这是真的。”说完,贵雷妆拿出来一根烧火棍,对着五人的方位一指,“定!”真的是真的,五个人马上又被定住了,一种空前的绝望从尾巴骨那里升起来,蔓延到福克斯的头脑,全身的意气萧索了很多。
“就此别过。”福克斯是个很利索的人,绝不拖泥带水,学着华夏国的礼仪,抱着拳头举过头顶,然后转身乘着飞毯而去。
听说第二天上午他们就离开了,有包机很方便。不同的是他们只走了四个人,有一个人悄悄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