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礼面不改色:“请!”
心安面无表情,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杨志礼也跟着轻抿了一口,凝重的气氛似乎有所缓和。
“你们想做什么?最近教他的都是什么东西?”
心安依旧是面无表情,杨志礼则义正言辞的说道:“文韬武略,经世之道!”
“他只是一个和尚,能认识一些字,懂一些道理就够了,我想他不需要学这些东西。”
“他是和尚?”杨志礼冷冷的一笑:“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给他剃的度?是您吗?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曾经的道门行走,道教三公子之一,还可以给佛教的人剃度?!”
心安闭上眼睛,默默叹了口气:“不管他是不是和尚。我答应过,要保他平平安安,健康一生!你们的动作,有点过火了。”
“您以为…躲在这个小村庄,就可以平平安安?”杨志礼反问道。
“只要没有人透露他的身份,我相信…他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杨志礼笑着摇摇头:“可笑……您以为这十年来,黄潭村什么天灾人祸都没有,是因为什么?”
“这个村子,这个小镇,这个县城,都有我们的人。不然您以为,这儿真的会像世外桃源一样…那么的平静?”
心安沉默不语,他自然知道杨志礼说的不假。
“大师,十年前,您默认我们教导三戒,便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身份。这些年来,咱们相安无事,一心养育三戒成人。”
“十年,整整十年了,我们教了他十年,您都一一看在眼里。今年,他就到十八岁了,按照我们秦国的规矩,行完成人礼,他便是真正的成人,到时候,他……便应该担起他自己的责任。”
心安看了杨志礼一眼,语带嘲讽:“是他的责任还是你们的责任?”
杨志礼明白心安所指,脸色顿时一阵黯然:“是我们无能,让先王蒙难,十七年前,我们便应该跟着先王陪葬。苍天有眼,您带着他逃了出来,我们得到消息,这才苟延残喘至今。现在他长大成人,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辅佐他……”
“好了……我并不喜欢听你们这些陈年旧事。”
心安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从前:“她临死前说过,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不希望他以后去给他们复仇,你…听清楚了吗?”
“她?”杨志礼知道心安说的是谁,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难看:“她真这么说?”
心安闭上眼,声音幽幽的传来:“不错,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尊重她的决定!”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杨志礼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咔!”
精致的茶杯,直接被他捏的粉碎。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算她是三戒的母亲,也不能决定三戒的未来。三戒姓的可是赢,不是她……”
“够了!”
心安霍然站起,横眉怒目:“我今天来,不是与你们商量的,我只是来通知你们。既然我答应了她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无边的气势压向杨志礼,他眉头一皱,语气仍然斩钉截铁:“您是她的师兄,答应她的事要做到。但我们是他的臣子,我们决定的事,也一定会坚持。”
心安双眼一眯,目光森冷,强大的剑势从他瘦弱的身躯上陡然升起,形成一柄虚幻的宝剑,从天而降,悬在杨志礼的头顶,压的他膝盖一弯,身躯顿时一矮。
“没有朝廷气运的加持,以你的修为,我随时都可以取你的性命。”心安的声音冷漠无情。
豆大的汗珠在杨志礼额头浮现,他双腿弯曲,差点跪倒,但他眼神中一片坚决,咬紧牙关,艰难的开口。
“天…地…有正气……”
一股宁折不弯的气势在他身上浮现,他挺直腰杆,不管不顾的向头顶虚幻的宝剑撞去。
“想不到你竟然还有一丝君子正气。”
心安冷笑一声,无边的气势豁然收敛,虚幻的宝剑在最后一刻消散不见,再看过去,他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和尚,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觉。
杨志礼深吸一口气,压下躁动的气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这辈子文不成武不就,算不上什么君子。但唯有这一件事,我绝不会放弃。”
“哪怕因此丢掉你的性命?”
“不错!”杨志礼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就算丢掉我的性命又有何妨!得人恩果千年记,陛下于我有再造之恩,如果不是陛下,我早就死了,能多活二十几年,我已经很已经知足了。”
“一点小恩小惠就值得你压上全家的性命?愚蠢!”
“哼!报恩是愚蠢,那你呢?”杨志礼满脸嘲讽:“好好的道门行走,英俊潇洒的道教三公子之一,又是为了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满脸皱纹的假和尚?”
心安一脸黯然,看了杨志礼一眼,默不作声,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杨志礼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将心安说服,苦笑着摇摇头:“铁壁不是我在做主,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到时候大统领会亲自过来,以后三戒何去何从,由他亲自和您商谈。”
心安脚步不停,推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人人读rr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