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时而是妖时而是人,我做妖时,常常落在书生的屋顶,我憧憬人间的一切,为化形而欣喜,为化人而狂笑;但我做人做的久了,渐渐觉得人生艰苦,我的心肠太软,常常因别人的悲喜而动容,我怀念那个妖心冰冷的自己,所以我总会问,我到底是妖还是人?所以我心魔滋生......
冰冷的雨落下,江面腾起迷迷蒙蒙的雾霭,王家的马车第二次来到小村,两员壮硕的家丁闯进许知的茅屋将他拖走。
许知在马车上被绑成了粽子,他拼命挣扎着,那些绳索勒的更紧了,“你们这些莽夫粗人,我是读书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周围的家丁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嘲笑道:“还读书人,敢勾引我们小少奶奶,你还以为自己还能活命吗?”
许知心中一紧,“王府的小少奶奶?小梅,小梅她怎么样了?”
又是一顿暴打,“你还敢问,小少奶奶待人最好,也不知你这穷书生给了什么迷魂汤,小少奶奶高烧时居然叫了你的名字。”
一道晴天霹雳在他脑海打响,他心中既喜又痛,“这傻姑娘必定受了苦,也罢,我就和她死在一起吧。”
许知不再有动作,已然认命,马儿跑的飞快,雨未停,马车已到了王府。
家丁提着许知步入偏厅,一把将他扔下。
入目的是四周的家丁,正前方坐着黄袍的王少爷,而在他身侧的是,已被染的血红的佳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梅已被打的皮开肉绽,自臀部、背部,血染满了整件衣衫,发青的面上一对无有神色的眼睛,“小梅,小梅。”她已经死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是你的内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许知癫狂的大叫着,猛地冲向王公子,却先被家丁拦下。
“哼!敢对我伸爪子,砍了。”
冰冷的刀锋,手臂传出火辣辣的痛,“啊!”凄厉的惨叫着,那只曾经提笔捧书的右手被砍下。
王少爷的面目上带着享受的笑,“你不忍心看?呵呵,果然是有情有义的一对贱人,我偏要你看,来人,继续打,让这贼人看着我是怎么‘爱护’我的枕边人的。”
染血的长棍打在冰冷的躯体上,许知跪在地上痛哭,山崩海啸般的痛苦加诸在身,断臂之痛亦不及心中的悔恨和伤痛。,
“我应该更早的向她提亲的,为什么我如此没用。或者当时我就应该把她拦下,我当时就应该要提起屠刀将她夺下的,懦夫,懦夫。”
悔与恨交织,“我想杀人。”
脑海中传出一道平淡的声音,“人家在处理自己的家事,关你何事?你二人藕断丝连,他王少爷没错,错的是你们,是小梅水性杨花,是你不甘寂寞,你为何想杀人,不讲道理吗?”
许知猩红着双目,只是念着四个字,“我想杀人。”
“杀人?你是人怎能杀人呢?仁义道德,你一点都没有吗?”淡淡的声音仿佛在戏弄他。
静了片刻,“给我刀。”许知已目眦尽裂,仅存的左拳死死握紧。
无边的杀意在心中澎湃,他再次回想起握紧屠刀时的感觉,“错?我就是错的,那又如何?尸山尸海倒在我的身前又如何,只求我心中安稳快活。”
脑海中传来畅快的大笑,“哈哈哈,杀人何须刀剑,便如同吃菜喝酒不一定须得筷子和酒杯,你想杀便杀了就是。”
许知蜷缩着,将头埋在地上,惨叫声消失令王少爷颇为不爽,“怎么,不忍心看了,把他的头揪起来,我要让他死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