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老口中所说的破庙根本没在黑石寨寨里,而是位于黑石寨西侧的山坡下,村老安排大虎带解倒悬到此处住宿一夜,明早再从北门离开,其间完全避免了解倒悬进入寨子的可能。
“就是这里了,你住下吧,我明早来叫你。”到了目的地,大虎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他转过身,看着解倒悬说道。
“多谢大虎兄弟了。”解倒悬微微笑着向大虎颔首。
看着解倒悬脸上浮出的笑容,大虎莫名地觉得有些亲切,但是对于这外来人却终究还是不敢亲近,强行挤出了一抹笑容,便要离开。
“大虎兄弟,你是不是经常在子夜时分左侧第三根肋骨觉得疼痛难忍?”就在大虎与解倒悬擦肩而过的瞬间,解倒悬突然说道。
大虎的脚步随之一顿,随后猛然一惊,仓皇地跳开了一步,露出了一脸惊恐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解倒悬,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是一位医者,自然看得出来,兄弟你身染疾症。”解倒悬带着微笑看着大虎。
大虎脸上的惊恐这才缓缓消退,却还是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色彩,他靠拢了解倒悬两步,迟疑了片刻才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您单凭看就能看出来?”
“那是自然。”解倒悬微微颔首,耐心解释道,“但凡生灵,体内必有元气流动,如若身体无碍,则气走全身经络,始末循环,生生不息但是我观兄弟你,体内元气行至左侧第三根肋骨之处,则如同河流为堤坝所阻碍,元气阻碍于此,不得流通。元气受阻,所积甚多之后,势必成洪流之势,决堤而出,必致剧痛。”
大虎听解倒悬的话虽然听得云山雾绕,似懂非懂,但是却不由得啧啧称奇道:“先生您真是神了,那敢问先生,这病要如何治理?”
“之所以元气流动受阻,自然是血脉之中生有垢物,互相连接以成堤坝。这乃是寻常病症,要治理自是不难。”解倒悬答道。
大虎闻言顿时不由喜出望外,他患这病症已有数月之久,每夜里都被这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也寻过大夫,只是寻常乡野大夫哪里治得了他这病症,而那些本事高深的大夫,又哪里是他一个寻常百姓看得起的?
所以大虎一直以来也只有咬牙扛着,虽然痛楚,却也好歹死不了人。现在眼前这人不仅一眼看出了他的病症,还将病因说得清清楚楚,他这疾症有了救治,又怎能不喜?
“那敢问先生,我这病……要耗费多少?”大虎带着万分的期望试探道,他有些害怕眼前这医者一开口便是一个天价,自己可掏不出钱财来。
“钱财耗费无须担心,医者仁心,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解倒悬摆了摆手,寻常药医医治此症必须要以药力溶解垢污,但是他作为灵医,自身一身修为可用,想要溶解这些垢污自然易如反掌,“只不过……”
“不过什么?”大虎的音调不由得高了起来。
“要耗费些时间……”解倒悬一副为难的神情。
“这……”大虎顿时也迟疑了起来,要治自己的病,就得让这个人在寨中多留些时日,但是村老却已经吩咐了,明早一大早就要带他从北门离开在现在的黑石寨里,村老的话就是圣旨,他可不敢违抗村老的话。
“兄弟是害怕是我身染瘟疫吧?”解倒悬直言不讳道。
大虎神情略显尴尬,却也没有否认。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解倒悬叹息了一声,微微摇头,“明日……”
“先生,先生……”大虎的额头不由得浸出了汗水来,“你容我再想想办法。”
“哎。”解倒悬看着大虎那一副为难的神情,不由得也跟着叹息了起来,“我也知晓你们的难处,放心吧,我不强求。”
大虎讷讷地看着解倒悬的脸,突然之间猛地一跺脚,一咬牙,狠狠地说道:“他娘的,反正……反正逃得过瘟疫也逃不过战乱,迟早都是死,老子怕个啥!先生,明早我带您从北门离开之后,您出了寨子在第二个路口看到一块如同老牛的大石之后往右手西边走,一座荒山山腰有棵歪脖子树,就在那棵树不远的草丛里有个山洞,您进入那个山洞一直往里走,我会在这边接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