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不过是,在他常去的酒楼里故意和别人说一下案件的进展,比如说贾三爷不肯认罪,说是家里的管家那天送的饭菜,再说一些已经找到了证据,只要再深入追查便可知道真相的话罢了。”
“正所谓做贼心虚,贾老板自然听了之后会有所担忧,即便没什么证据,他也会担心是不是留下了什么。”
“所以……”
后面的话也不必多说,大家都能明白了,不过魏蕊还有一点不太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柳青儿才嫁进去没几日,魏老板就忙不迭地将人杀害了,这么仓促地准备下,一定不会准备的特别全面。
但是这个问题,估计面前的人也不知道,只能当面去问贾老板了。
终于到了堂肾那一日,魏长安的状态非常不好,但是因为人证物证具在,杀害管家一事已经板上钉钉,贾老板推脱不得。
然而当问起来柳青儿事件的时候,贾老板却怎么也不肯承认,一会儿说魏长安故意陷害让他顶罪,一会儿又说只是管家自己自作主张,不是他指使。
到了最后,他已经开始耍起了无赖,说要想因为柳青儿的事情定他的罪,除非柳青儿能自己从地下跑上来亲口说是他杀了自己。
因为管家是贾老板的下人,在当地的律法中,杀害下人,只需要坐牢罚钱便可以,但是若是杀害旁人,严重者是要问斩的。
因此,贾老板牢牢抓住这一点,死活不肯认罪。
堂上的审问一时陷入僵局,然而就在贾老板再次嚷嚷着有本事让柳青儿亲口来指认的时候,一道柔气又坚定的嗓音,忽然传到了堂上。
听见这声音的时候,魏蕊有一瞬间的恍惚,以至于好半晌,她才转过身子,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声音的主人。
魏长安直接瞪大了眼睛,猛然站了起来,他盯着面前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直到那姑娘开口道:“民女柳青儿,叩见大人。”
此时此刻,魏蕊擦恍然明白过来,这个王大人和贾真真跟他们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但是在这一瞬间,魏蕊是真的庆幸这两位竟然能想出来这么好的法子,不仅没有人死,还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贼人。
显然,柳青儿来得很急,急到连身上的寿衣都没能换下来。
她站在门口的时候,众人一下子散开来,仿佛大白天遇到鬼的表情,配合着他们的怪叫,柳青儿进了衙门。
魏长安看起来已经傻了,他因为这几日不成人样,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此时眼珠子似乎要瞪出通红的眼眶,半晌只能磕磕绊绊说出一字半句,话不成句。
连同站在堂下的柳严峻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这是惠普本该是魏长安审问的时候,他却从堂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站在柳青儿面前的时候,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伸手紧紧将柳青儿揽在怀里,手臂上的力道让柳青儿一点也挣扎不得,也许是劫后余生,又或许是别的,柳青儿也很快红了眼眶。
“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魏长安将脸埋在柳青儿的肩膀上,一向成熟稳重的县太爷,此时哭得像个孩子。
这一刻,旁边站着很多人,他们也逐渐反应过来,柳青儿并没有死,而县太爷和豆腐西施的绯闻是真的,这下彻底石锤了。
魏蕊看到这个场面,眼里发热,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不应该,可是她还是哭了,眼泪不要命似的刷刷往下掉。
眼前忽然出现一方手帕,魏蕊一愣,抬头看见王大人正看着她,那手帕正是他的。
不用掀开面纱也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是戏谑的,魏蕊不客气地接过来手帕,狠狠地擤了下鼻涕!
“这是第二块了。”王大人在她身边小声提醒,“记得洗干净了还回来,不然折合现钱也可以。”
魏蕊转身瞪了他一眼,正要和他算这几日的账,堂下的魏老板却不干了。
他先是被突然出现的柳青儿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后,立刻反应道:“既然柳青儿没有死,那根本算不上杀人案!”
借此他大呼冤枉,一下子在堂上闹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魏长安也稍稍恢复了情绪,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魏老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人证物证俱在,如今你还要抵赖!”
他转身走到堂上,脸上再无颓败颜色,只深深地看了柳青儿一眼,便道:“来人啊,带贾府管家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