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沐晴简直想翻十几个白眼,他这个宅子的阵像,不至于放个假的文物在家充斥场面吧,于是她回过头来,呛声说道:“你这样是怀疑我的智商和观察……”
盛炎宸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目光,他不喜女色,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女人,别的女人,或是欢喜或是娇羞,或是昔日的云惜那样,一脸的怜惜珍贵,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看他。
他先是觉得有趣,后又生出了恼怒,这个简沐晴,看他的眼神和云惜完全不一样,而且那眼神,那眼神呐,简直和看着一件物品无异,他不算绝对出众,好歹也算是可以吧,这女人为何毫不动心?
于是他生气地喝了一声:“看够了没有!”
简沐晴正专心想着自己专业的事情,没有想到男人忽然生气为何,懵了一下,才想了一个可能,便是不自信地问他:“你难道害羞了?”
盛炎宸皱了眉头,十分窘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简沐晴看见他这样,以为自己多少说对了,就笑着说:“别害羞……我以前学校期末走秀的时候看的男模多了去,再好的身材我也见过,也没有什么想法,没事的,我的目光很纯洁的。”
这女人说完还拍拍心口,仿佛她的话不够打击盛炎宸似的,盛炎宸哼了一声,却也真是有点受伤了,这女人还嫌他的身材不够好是吧。
这人愤愤,就不管简沐晴,自己跑进去里面的浴室去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到其他地方去,而这室内恰好有一架钢琴,她就干脆坐到琴凳上,打开琴盖。
大概有八百年没有碰过钢琴了,她试探地弹了一些短节乐曲,找着点感觉,便悠悠地弹起了长曲。
这个是肖邦琴,她却弹起了贝多芬的月光,没办法,她只记得这首。
像她家的情况,她是从小学钢琴的,虽然不为考级演奏,但是属于闺秀教育,父母还是上心的,她当年弹得不错。
有一次,为了给自己母亲庆生,和父亲练习过这首曲子的双手联弹,所以印象深刻,但是后来少弹了,她以为自己不记得了,却在再次碰到钢琴的一瞬间,本能地弹出了这曲子。
所以曲子先是生涩,后来熟练,渐渐如泣如诉,然后是失望激愤,以往弹过的欢愉,只留在记忆里了。
盛炎宸不能淋浴,放了水在浴室浸着,当月光的乐声想起的时候,他是惊讶的。
云惜并不会钢琴,乐器这种东西,好像是肢体的印记一般,自小不会的人,大了是不能轻易熟悉的,三年时光,还不足够让一个成年人熟练弹奏月光到如此地步。
但是乐曲带着的情绪,很快冲散了盛炎宸的惊讶,因为这曲子,和他灵魂深处的东西产生了共鸣,演奏者的悲伤,透彻的悲伤缠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简沐晴也是无心,只是不自主地由着心情被音符带出,这里不是冯家,也不是公司,更不是哪里,没有那些她日夜防备着,小心应付着的人,这里都是不相关的人,有时候,一个陌生的环境,是更容易让人吐露心声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流露出的悲伤情绪,正和另外一个人的相似的悲伤翩翩共舞,随着这首弹与爱人却承载了不该有的情绪的乐曲,一起划着华尔兹圆弧……
一曲罢,有人拍起了手掌。
简沐晴回头看,只见总裁大人穿了一套的灰色真丝睡衣,一看就是纪梵希的手笔,他少有的不穿高定的东西,却还是气质不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