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进屋还没有注意到有这点灯光,原是盛炎宸听到外面有声音,强支起自己的身体去开了床头的灯,想借着灯光看看是谁来了。
“程瑜?”盛炎宸沙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简沐晴听见他的声音,想了一下,忽然明白自己的怀疑可笑又幼稚,这公寓的保安那么厉害,大门都是要刷虹膜进来的,哪儿会有人能进来刺杀?
她内心骂了自己一句,愣头青,就甩开手上的高尔夫球棍,连忙跑上前去,正好扶住了摇摇晃晃要下床的盛炎宸一身。
这一碰到他的身体,马上就感觉到腻湿和高温,她也没有细想,拿自己的额头去碰了对方的额头。
如此原始的测体温方式,是简沐晴记忆中母亲为她做过的。
她也不是不晓得这种方式不准确而且暧昧,但遇到谁人病的时候,她总会首先那么做,这是根植在潜意识的动作。
等她这么做了以后,才感觉到,太暧昧了,自己这么对盛炎宸是太暧昧了。
过去的一周,其实简沐晴是有下意识地避开他的,也不提帮他洗头,吃完饭就窩回去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她其实摸透了盛炎宸,尽管这人有钥匙,但他是不会勉强进去自己的房间的,就好像他明明有能力,却并不会利用那种能力来解开自己的电脑来查看自己的隐私一样。
如果对比他昔日在商场的那些手段,他对自己是有着无比的耐性和尊重,珍重如同至宝,他就真的如同他许诺的那样,把她认为是一生挚爱。
只怕,是错认了,云惜,那个和自己相像的女人才是他的一生挚爱,还有袁琳,袁琳再不济也担着他正式未婚妻之名吧。
回避,似乎是她这些日子能做的事情,等到他不再执着,自己便可以离去,尽管已经不是全身而退。
这一下,她和盛炎宸都是始料不及的。
于是她急着逃,想着抽身,就说:“好像有点发烧,我去拿探热的东西和药过来……说不定是感冒了。”
“你确定我发烧?”盛炎宸却不肯她离开,不知道哪里榨取出来的力量,指挥着自己的手攀援上去,扣住了她的动作,并顺而上去,要吻她的唇。
只可惜,我们的总裁大人还是没有做到,就在唇刚触到的一刻,他就似用尽了力气似的,一下子倒在了女人的肩上。
“卧槽,你都要晕了,能不能别在那儿放荷尔蒙……”男人的头颅这么放到女人的颈项之间,女人才真切的感觉到了,男人确实烧得厉害。
“废话。”他只是闷闷地答了一句,大好机会,却错失了,正郁闷,又想到自己那么弱的样子展现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简直是羞耻。
简沐晴不管他了,放下他,让他躺平,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就跑了出去,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也基本整间屋子的抽屉都找了。
就是找不到探热的设备或者药物,她头脑一热,就赶紧地跑到门廊处,捡起自己刚才好随便摆的包包,拿了一双运动鞋出来穿上,头也不回地奔了出门……
……盛炎宸也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那女人翻箱倒柜的一轮,然后就奔出门了是要干什么?是不是卷款逃跑的意思?她不是一直都想离开他?
男人绒绒的睫毛动了一下,颤动,不多,只一下,代表他的思绪,已经很弱,这么一下,就好像是蜡烛被扑闪地吹灭一样,让他陷入了困顿的睡眠中去了。
……等了许久,他仿佛听见海浪拍打悬崖的声音,他抱着云惜的小身躯,听见海浪喧哗狂狼,却一点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只感觉到寒冷和恐惧。
然后他觉得热,在大宅子的壁橱前站着的他,感觉烤火太热了,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对自己说,说:“你今天开始,就是威尔士路西法,是我的儿子了。”
陌生男人投下的阴翳让他只感觉到看不见火光的光明。
他问他,“我的妈妈呢?她去哪儿了?”
“她死了,她敢藏着威尔士家的血脉,已经被杀死了……你要忘了过去,好好当威尔士家的孩子,为家族效力。”男人毫不留情地说着,并朝他伸出了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