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惊春只当是姜付林太过紧张,可没两回她就琢磨出不对来,总觉得他软的太过蹊跷。分明前一刻还硬挺挺的,但到要进去时就突然软了。 她心中生疑,便怎么看姜付林怎么不对,弄过几次无果后她就失了兴趣,觉得有这工夫不如用来打拳。 但姜付林却又不高兴了,常在欢笑时又突然阴下一张脸,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问多了她也烦,有回气狠了她就去扒姜付林的衣裳,“你行你倒是来上啊!不行就别妨碍我找别人!” 这时候有个人问了,“你想找谁呢?” 他俩在一块儿都是偷偷摸摸的,幽会地点那是选了又选,乍听见第三人的声音响起来,惊春整个人就懵了。 姜付林一把把她搂怀里,不让她回头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同她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看每回都是她比更主动些。” 却原来这来的不是别个,正是姜家的家主姜移。 这姜移有个好看活春宫的癖好,却又厌倦了那等演出来的姿态,正无奈时又撞见了姜谢这一对小鸳鸯,便常躲在暗中探看。这回遇见他们争吵,便立即出来劝架,生怕他们要黄。 那会儿惊春没见过姜移,只当他哪儿来的流氓头子,气得立即抬头瞪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一面说,一面手忙脚乱地给她的情郎整理衣裳。 姜移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看他不是看你?”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一个也看不见。”惊春替姜付林弄好了衣服,拉起他的手后就飞快跑了。 但这事却不是这么容易完的。 她跟姜付林之间是私情,没经过主子同意,是见不得光的。 忽然间叫人撞破,免不了又提心吊胆,偏姜移又存心戏弄她,装作一个颇有些权势的小管事,隔三差五就来敲打她一番——一会儿要她做饭,一会儿要她去水中采莲,若她不从就以告密相要挟。 几次过后惊春也烦了,忍不住出口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不行么?” 姜移笑问:“我要你的小情郎也可以?” 惊春想也不想就道:“那不成,林儿……我说你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你喜欢我情郎,怎么不找他去专找我?” “我就不能两个都喜欢?” “可我们都不喜欢你。” “这样啊,”姜移低下头,仿佛有些失落,“那我先走了,晚点再来找你。” “你又想作甚?”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没准晚些你会改口也说不定。” “那肯定也是你耍花招,不是我诚心诚意的。” 姜移笑一笑,伸出手要摸她的头,却被她躲开去,“休想弄乱我头发!我可是求了同屋的姐姐好久,她才肯替我梳的呢!” 姜移一怔,“你怎么这样娇气?谁养出来的?” “自然是我爹娘养出来的,难不成会是你养我?” 姜移低低道:“我养你也可以啊。” 惊春压根儿不信他的话。 结果当天姜移就招了她与姜付林去,显露了真身,又要她和姜付林行那事给他助兴。 惊春原是不肯,但姜移却自有手段,虽过程惨烈了些,可最终还是让姜移如愿了去。 这夜过后,姜付林就被派遣了出去,当一个小小的管事,而惊春却没处可躲,只能不情不愿做姜付林掌心里的一只鸟雀。 姜移好享乐,性子上也有些反复无常,但总还有一点好,许诺旁人的事就一定会实现。 惊春有回被他折腾狠了,几乎快去了半条命,就拉着他的手哀哀求他,“我想练武。” “练武作甚?” “强身健体,不想死在你床上。” 姜移允了,给她找了个好师父来教她,她也勤勤恳恳练起来,不再像在家中时那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幸而姜移身边的诱惑众多,新欢总比旧爱更迷人。 待过了那一段新鲜日子,惊春的处境就稍稍好过了一些,只是姜移仍不肯对她完全放手,总隔三差五要来找她一回。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间到了长定二十二年的夏天。 这年六月四,姜移忽然病重,姜付林却以姜家继承人的身份过来,还得到了密托女王并姜家主母的支持。 这般风云突变杀得众人措手不及,尤其是惊春受伤最深。 那天她还未得到消息,姜移就先招了去,躺在床上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重病的模样,还笑着问她:“若我死了,你随我一块儿去好不好?” 这不是床榻间的随口一句情话,而是真真正正要命的毒言,但此情此景下她又不敢拒绝,只得委委屈屈地点了一点头。 姜移满意了,挥手让她出去。 她乖顺听从,回去后越想越胆战心惊,再加上姜付林的消息传来,她隐隐约约琢磨出了点什么,又不敢十分肯定,一时间坐立难安。 过不了几日,姜移又招她过去。 一去她便见姜移在一新人身上辛勤耕耘,挥汗如雨,见她来了也只冷淡看上一眼,又把目光落回到新人的胸脯上。 他如此作态,倒叫那新人得意起来,可以探出一张春光荡漾的面庞也探了出来,被吮吸到微肿的红唇张开,娇滴滴地吐出一句,“姐姐来了?” 姜移在办事的时候,最不喜人来打扰,哪怕是平素里的贴身奴婢也要赶到屋外去站着,略闹出一点响动来都要狠罚一顿。 除非在场之人都是他准备要睡的。 这等事从前也不是没经历过,可在这节骨眼上就格外叫她烦闷。 她沉默着走到床前,看着姜移在新人身上起伏不定的背影,想不到她是该搂上去还是不搂,亦或者用唇贴上去亲一亲,再顺势加入战局。 但最终她选择了一掌劈向姜移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