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爷爷轻叹一声,自己年龄大了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他也不是不知严袭的情况,可还是盼着有正直情义的少年郎能与严袭作伴。
他这个年龄,不该背负这样的名声,这样过活的,现在的少年郎相处,真不似从前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你,我们还要述学,你看你弄个拐杖搁这杵着,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到时严袭可不要了我们的命,你求也没用,没有人愿意去陪那个天煞孤星的。我们都不嫌命长,实在不行,你便去吧,说不定这把老骨头还可以为那位严侍郎拼上一拼的。”
王彪一笑,恶声道:“就看你的命能不能硬过那位天煞孤星了。”
严爷爷被这些话语气的红了眼,奈何他只是个普通人,往日只是听得风言风语,如今真有人站在诋毁自己的孙子,他实在气不过,只能力竭道:“他不是天煞孤星,你们莫要再在背后胡言乱语。”
“嘿,什么胡言乱语,这是事实,他生来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这些年了,可曾有他愿意做朋友,可有女儿姑娘心悦他,可有长辈老师称赞与他?老头子,我劝你你还是快些滚吧,早些回去给你那宝贝孙子收拾行囊。”
世人从来便是这样,听风跟雨,别人的不好,只会夸大,从未有人想去了解真相。
话语间,王彪极不耐烦,顺手一把推攘了过去,官杨刚刚听见这些话,心里已是气的不行,不愿去便不愿去,如此行为言语对待老人,真是可恨。
只见微光闪过之间,官杨一把绕过王彪,搂住了快要摔倒的严爷爷。
“谁说他没有朋友,我就是,谁说没人愿意陪他去南溪,我愿意陪他去。”
王彪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被一众小弟拥住的他,稳住身形之后,见是官杨,怒笑一声,又发出了贱语。
“我当是谁呢,原是青璃山的牧羊郎官杨官小公子。”
“怎么,你一个罪山出来的人,还想替谁出头?哦,我差点忘了,大名鼎鼎的严侍郎也是出生罪山青璃,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哈哈哈哈哈。”
话罢,王彪故作哭丧的做欲哭状,那模样,瞧着,真的贱兮兮。
官杨倒不怕与恶人打嘴炮,他也笑嘻嘻道:“原来是花间病柳彪公子呀,久仰久仰,今日一见,风采谈吐果然不俗。”
话罢,人群中已经有些学生发出笑声,虽是捂住了嘴,但人群已经窃窃私语起来,如此直白的说出王彪这个隐秘羞耻的名号,官杨还是头一人。
王彪闻言色变,脸色爆红,呸了一声,已是怒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为那个天煞孤星出头,不过都是贱种而已,敢在爷爷面前叫嚣!老子的脾气本事,你没领教过一分。”
左一句天煞孤星,右一句贱种,真是好一张嘴。
官杨嘴角还是勾着笑意,可那双眸逐渐积攒了沉意:“北麓王氏的后辈,就是这么说话的,毁人名声,断人清誉,孤高傲己,目中无人。”
“也只敢在背后冲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狂吠叫嚣,若真有脾气本事,你可敢将刚刚这些话语,莫说全部,就片词只语,当面讲与严侍郎听?”
这句话,堵住了王彪,回答敢也不是,不敢也不是。
人群话语声越来越重,王彪感觉一时下不来台,这些话,在背后说上一两句还行,若真当着严袭的面……王彪脸色青白交加,半晌没憋出一句话。
忽然,官杨笑嘻嘻道:“严侍郎,你来啦。”
人群一众学生齐刷刷向王彪背后望去,只见一个拿着扫帚的老爷爷正路过此地。
严袭来了!?
王彪闻言,也听得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顿时双腿一软,吓的差点尿裤子,只见他一个转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秒认怂,额头冷汗淋淋,双眼闭的死紧,口中还不忘认错求饶:“我是贱种,我是贱种……严侍郎千万莫怪罪……”
刹时,人群一阵哄笑划破天际,王彪后知后觉,试探性的睁开一只眼,一位粗布麻衣的老爷爷拿着扫帚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官杨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王彪被戏弄的说不出话来,他转身便对上官杨,眼前少年此时笑的邪气,偏生露出的两颗虎牙又让他生了几分天真意味。
“官聆秋,你敢诓我,行,你有种!”
王彪一把抹去额间汗珠,面对众人的哄笑,他只觉今日脸已丢尽,起身掸去身上的灰尘,王彪骂道:“天煞孤星配贱种,果真是朋友,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老子姓谁。”
官杨微微一笑:“是吗,我知道你姓王,小王八的王。”
王彪大怒,转眼手中化出一把黑色长刀,喝道:“老子今天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我就不叫王彪!”
“停!”
官杨一挥手,温声道:“打不得打不得,学子之间,应当相亲相爱,不可因私事互殴,这是规矩。”
“官聆秋,你惹怒了我,给我讲规矩,我的刀,就是规矩!”
话罢,王彪已是提刀而上,出手狠辣,步步紧逼,官杨身姿轻巧,翩然避过,也不接他的招,一众学子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不料事态发展至此,个个不由得面目紧张,有学生劝道:“王彪,莫要再紧逼了,你这样,领事知道了可免不了一顿责罚。”
“今日不给这放羊的一点教训,难消我心头之恨。”
官杨不小心被刀尖掠去了鬓角发,他啧啧两声道:“我都说了,我这人不随便打架的,你还是点到即止吧。”
官杨一直在退让,王彪气焰嚣张,出手越来越狠辣,严爷爷见状,急忙出声劝道:“这位小公子莫要莽撞,事情不及此步,不及此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