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官杨不羞不臊,他就只有怒,壮士的小蛮腰,岂是那么好摸的,官杨扬眉气极,然而这次,不待官杨出手,一双白净纤长的手却是先他一步,一把揽过了他的腰,其力之霸道,只有官杨能感受到。
“额。”
官杨顿时像被抚平炸毛的小奶狗一般,收起了尖利的牙齿,不禁有些错愕,腰间肌肤相贴,传来的冰凉触感,竟是惹得他一股麻意。
云衍一愣,看着那墨衣身影身姿如行云流水,不过眨眼,已是离了坐席。
这厢,官杨偏头一看,嗯?是严袭。
赵雪青本来觉得小打小闹还有点意思,但是,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眼神便是有些危险了。
“严蕤雨。”
严袭目光也不避讳,盯着他嗯了一声,冷淡的紧。
严蕤雨三个字一落地,一众宾客顿时炸开了锅,本来吹奏的丝竹声也是蓦然停歇了下来,台上的雪姬本来全程都是一副淡漠姿态,但听见严袭这个名字,终于移开了目光,眸光变得更为捉摸不透了,而在场众人皆知,严袭脾气秉性,不怕得罪人,性格又是冷淡不善言辞。
重点是,他与赵雪青,是有过命之节的。
曾经为了一些事情,因为严袭的缘故,害得赵雪青险些丧了命。
两人立场堪称水火不容。
严袭今晚来参加贺寿之宴不说,竟然为了一位明不见经传的舞娘,如此场合,公然拂了赵雪青的面子,可真是有点意思,世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但也有喜欢打圆场的人。
赵雪青不知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伯父颤颤巍巍,捋着雪白胡须开口了。
老头一身蓝衫,面目和蔼道:“赵贤侄,今夜难得如此尽兴,何必为了一个小小舞娘伤了和气,不如,卖伯父一个面子,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把酒言欢,以茶相述,如何?”
这话本来却是好言相劝,但是如此境地,面对无赖惯了的赵雪青,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赵雪青一声冷笑,语气嘲讽道:“伤了和气?你的面子?我们都还什么没说,你就出来劝和了?就这么怕这位严侍郎?”
一连三个反问,那这位远房伯父见着赵雪青的脸色,更是吓得支支吾吾了半天,便没有再开口了,端着玉杯酒盏,赶紧退到了人群后。
赵雪青果然是怒了,眼眸微眯,如危险的猎豹,周身泛起一股戾气,要论他讨厌的人,三界之中,目前,只有严袭占得榜首。
自己竟然没有注意,严袭来了重阳台。
只见赵雪青轻啐一口,道:“我的生辰,你他妈有脸来?”
片刻,严袭却是破天荒一笑,不过,眼角眉梢都没有什么真切的笑意,他微微松开搂着官杨的腰,径直道:“心中既对谢西子还存念想,何必这样找依托替身,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谢西子三个字,这是赵雪青的致命禁忌,虽有少数人知,但在场还是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此直白,针锋相对,竟不像严侍郎性情能说出的话。
赵雪青蓦然眯眼,眼尾蕴藏的那一点怒意终是席卷了整个眼眸,似乎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你有种再说一次?”
严袭却是淡淡道:“好言不语复次,毕竟,看你反应,也应该听懂了。”
赵雪青被严袭的态度气的不知是羞还是怒,脸涨的通红,严袭似乎捅破了一层薄弱的窗户纸,太脆弱了,连赵雪青自己都不愿意都不敢承认的事情,竟然被严袭如此轻描淡写说破,可是赵雪青倔的像头驴,既与那人一刀两断,他宁愿深埋心底一万次,也不愿再明着承认如旁人所想一般。
自己,真的,忘不掉那个女人。
自己若说的解释的多了,倒显得欲盖弥彰。
赵雪青道:“我不与你争论这些无用话,上次是鲛女,这次是舞娘,严蕤羽,你他娘的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吧,我赵雪青看上的女人就没一个跑的掉,你真觉着,能在我的地盘横第二次?”
严袭淡淡道:“不敢。”
“不敢那你还不给我松开!”
“咯咯咯”
正当僵持之际,一阵细微的尖笑女声盘旋在赵府上空,此笑声来的过于突兀,莫名刺耳诡异,官杨耳尖一动,寻声望去,最后,目光落在了院角那棵老梧桐树上。
他眸光刹时一紧,脸色有些沉然。
严袭不止听见了,也看见了,他面色无异,只轻声道:“可是它?”
官杨微微点头,随即有些无语:“我去,你们的直觉怎么都这么准。”
昨晚,严袭还道凶手会来赵府,没想到,竟是一语中的。
严袭偏头看他道:“你们?”
官杨清咳一声道:“没什么。”
他清楚的记得,在捉拿凶手这方面,萧牧一有着过人天赋,什么杀人碎尸,盗体歃血,萧牧一的直觉十次九次都是准的,他明白,其实也不是直觉,萧牧一思维缜密,运筹帷幄,一个不起眼的小点,他都能推出一番道理来。
萧牧一性情从来如此,虽是清冷姿态,但他总能看见别人不能看见的,理解别人不能理解的,做别人不敢做的。
而且,还是个有野心的男人。
想到这里,官杨不禁一惊,自己总是想他干嘛。
赵雪青站在一旁,本是背对着那颗梧桐树,见二人如此亲昵姿态,侧目横眉道:“你两叽叽歪歪什么呢,什么它不它。”
严袭微微颔首,道:“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