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湖底心,河畔的细柳,隔岸的风,千画阁的丝竹声穿过无数的花灯和人流,荡漾在桥头,一阵不适时的惬意让离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她伸了一个懒腰,眼睛不经意瞥到桥末端,便看到她今晚的“猎物”。
敢在本小姐脚下犯事,不削你本小姐就不姓离!
两个尖嘴猴腮,头裹汗巾身着灰色粗布的猥琐男子,正对一个年轻的姑娘使流氓,看着那色迷迷的眼珠子,嘴角的哈喇子,不安分的猪蹄,离歌的脸都快黑成猪肝了:“畜生!”。
小秋闻言顺着看过去,立即反应过来她家离壮士又要干嘛了,连忙拉住离歌。
“小姐,冷静点,今日我们是偷溜出府,身边可没带人”。
小秋看看那一高一矮的猥琐男子,又看了弱质纤纤的自家小姐,双腿不由得抖了起来。
就小姐这绣花拳估计一招都过不了,她有些后悔没好好学点防身功夫了。
相爷请了今年的武科状元进相府教学,她嫌弃女孩子舞刀弄枪不雅,到现在她连花枪都拿不起来,不然就可以帮到小姐了。
就在小秋满脸愁容之际,离歌凑到她耳边:“小秋,等会动手的时候你先跑,回相府喊人过来,我一个人好应对点,你在反而碍手碍脚,知道了吗?”
“小姐,既然你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还要管这摊子事,那么多人呢,哪个不是假装瞧不见,任由那女子被欺辱。”
好生气!离壮士真是胸大无脑爱惹事!
“我可不是他们,没瞧见还好,既然瞧见了还能不管这事,你想让你家小姐一辈子不安呀,好了,听我的!就这样子说定了,等会你头也不回地往相府跑,知道了吗?”
“大胆淫贼!”
说时迟那时快,离歌不知从哪里顺来一支糖葫芦就往那两男子砸去,糖葫芦刚好插在了高个子的头巾上,好不滑稽!
离歌吞了吞口水,可惜那糖葫芦了。
这大喝一声后,周围马上安静了起来。
“完蛋了。”小秋红彤彤的小脸蛋刷地一下变白了。
“小秋快跑!”离歌转头对着小秋喊。
“小姐等我找人来!”
离歌话才说完,小秋脚底就像抹了油一样,眨眼就不见人了。额,说好的端庄说好的矜持呢。
“谁,哪个不要命的敢打老子!”高个子扭头大骂,气到眉毛和五官都挤在一起了,一脸的油反着光,一口大黄牙正咬的紧。
“咦,真丑,是本小姐!”离歌慢斯条理地拿出手帕把粘在手上的糖仔细拭擦干净,收起帕子,她竖着眉头酷酷地看着那两男子,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甩着腰间的香囊,一阶石阶砸个声响,向那两人直直走去。
“我,离歌,相府小姐,看你不爽就打你咯”话语一落,那两男子便相视一笑,眼里尽是鄙视。
离歌皱眉,十分不爽,她不允许金陵城有没听过她名号,不畏惧她的歹徒,她大声喊了喊:“金陵小霸王听说过没?今日就让你瞧瞧我小霸王的厉害!”
“哪里来的小娘子如此嚣张,识相的就麻溜点滚开,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说话的瞬间,高个子已经解开腰带,说是腰带其实是一条绕着细铁丝的鞭子,而小个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摸出了一把小刀。
月光如水,兵刃寒冽。
顿时,离歌感知一阵杀气从她脚底往上窜,周身的气场瞬间被压低,她突然意识到他们并不像普通的市井流氓,跟她以往遇到流氓的都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她冷冷的扫了扫周围的人,刚开始围观的行人还有些蠢蠢欲动,想上前来拉架,但当小个子拿出刀后,他们却像是遇上针的浮囊,瘪到不行。
阿弥陀佛,大过年的见血不吉利,散了吧散了吧。一口茶的时间,人群便散了个干净。
离歌见状,颇为失望地摇摇头。哎,还是得靠自己,看样子是打不过了,得拿出最后的必杀技来了。
“尝尝本小姐的五毒散!”就在那两人冲上来之际,离歌疾速散开腰间的香囊,往那两人身上招呼而去,撒完粉末她扭头提裙拔腿就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给本小姐等着!明日再带人来群殴你们这两个猪头!
“小心!有毒!”那两人见状立马俯身掩鼻,动作灵敏又流畅,但马上他们就反应过来所谓的毒药其实是普通的面粉。
“他奶奶的!被个小丫头给整到了!看我今晚不剁了你!”双双对了眼神,便杀气腾腾地向离歌追去。
“完了完了,终日打雁,现在要被雁啄瞎了眼,本小姐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善心美德,总不能命绝于此吧。
哎,这该死的流裙,真麻烦,哥哥的品味一如既往的的不敢恭维!”离歌身上的那套衣服是离羽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寻来的,独一无仁的材料和花色,出自于江南名绣之手,此刻却成了她逃命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