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离歌大喊一身,侧开了身子,小琴会意,撩起衣摆,抬脚踢过去,只是一下,那一人高的木门便倒下了。
进了院子后,小琴与小棋在前开路,小秋紧张兮兮地缩着脖子,拉着离歌的衣袖,小书与小画在门口望风。越往里头,离歌就越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血腥味。
到了门前,小琴警惕地敲了几下房门,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毫无动静,她看向离歌,离歌对她点了下头,又是两下,房门被踢开了。
“啊啊!”小秋喊了两声,就捂着嘴巴跑到院子里去吐了起来。
门一开,她们就看到何军瞪着白眼,侧躺在了血泊里,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剑直直穿透了他的身体,嘴角有一条细细的血丝,他手上还握着一本书,书全被血液给染红了,全然看不出字迹。
离歌捂着胸口,脸变得惨白无血色,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呼吸。此情此景,与十年前她记忆里的那一幕多像啊。
小琴蹲下,探了探何军的鼻息,捏了捏他的脖子,又拿起他的手瞧了瞧,起身对着离歌说:“小姐,人应该是一个时辰前死的。”
许久,离歌才回她:“杀人灭口啊,看来凶手不想让我们找到他。”离歌定了定神,接着说:“十年前的事,肯定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小琴,我派你去打听何军下落的时候,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小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摇了摇头:“小姐交代过要属下秘密行事,昨日整日下来,属下都很是小心,除了出府前撞到了逐影,属下见过的人就只有小姐了。”
“那凶手真是神了,没有晚一步,也没有早一步,偏偏是在我们快到的时候把人给杀了,我现在担心……”
离歌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就嘈杂起来,有男声,有女声,还有小孩的叫喊声。
离歌出了门,见到一群人拥着一个看起来颇有声望的老者冲冲赶来,来人约莫二十多余人。众人围着老者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离歌还瞧见了朝她吐口水的老妪,心想,完了,何军死在他们面前,这跟刨了人家祖坟有什么区别啊,今日这嫌疑怕是难洗了。
今日真是不宜出门啊。
那老者到了院子外,对着小书与小画吹着胡子瞪起眼:“老朽乃是识丁村的里正,请问各位好汉找我们的夫子有何贵干?”
好汉?那村长眼神不太好啊,虽说琴棋书画是比普通女子壮了点,也不至于看成汉子啊。离歌心里吐槽着,走出了院子。
“你们谁是最后一个见到你们夫子的?什么时辰见的?”一出来,离歌就发问。为了洗清嫌疑,离歌只能先发制人。
“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村长被她问懵了。
离歌不回话,只是冷着眼扫了一眼人群,终于,有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怯生生地举起了手,吞吞吐吐地说着:“我,我大概申时的时候找过夫子,让他帮忙,帮忙改了下功课。”
小男孩一说完,有人就按耐不住了,大声嚷嚷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快让开,俺们要见夫子。”
离歌不理睬他们,只对着里正说:“村长,何军被杀了,就在一个时辰前。”
何军?何军是谁?众人一脸迷惑。
只有村长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大声嚎叫着:“你说什么?夫子怎么了?被杀了?你个小妮子怎么乱讲话!谁被杀了!”
“啊!夫子被杀了!”
“天哪!这不是真的吧!快快快!我们快进去看看!夫子是神,是文曲星降世,怎么会有事呢!”
一时间,外头的一群人一窝蜂往里挤,差点没把竹楼挤破,离歌在门外站着,小秋扶着石榴树喘着气,直直听到里头传来的叫喊声,哭喊声,妇人的尖叫声,起起伏伏,不绝于耳。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杀了我们夫子啊!”
“夫子啊!没了夫子我家二牛可咋办啊!”
“村长,快找到凶手,给夫子报仇啊!”
“是她们!”突然,另一个老者指着门外的离歌叫喊起来:“肯定是她们干的!”
突然,村民们又齐齐踏出了房门,撸起袖子,将离歌她们团团围住,隔着空隙,隐约可以看到房间里头哭晕了几个人,离歌暗想:这下真的没得跑了。
“我们才进入的村子,人是一个时辰前死的,与我们何干?”离歌假装很镇定地同他们讲道理。
“你说人是一个时辰前死的,那就是啊,俺还说你就是凶手呢!”一个声音很尖锐的夫人想冲到离歌身前,小琴把刀拿起来,很是凶狠地瞪着她,将其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