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跟在公主身边,再委屈的事她都愿意!
百里雪见白素心平静下来了,像是想通了的样子,她在心底重重呼了一口气。
“雪儿,素心不解,听闻南楚的皇子个个都是英年才俊,才貌不凡,不论最后宣帝为你择了哪位皇子,都是居着正妃的位置,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为何宁愿当个陪嫁丫鬟,也不愿当王妃,甚至是太子妃。”白素心捏着手心的丝帕,一脸正色地瞧着百里雪。
她想知道,一开始就想知道自己苦苦追求的东西,为何在其他人眼中是如此地一文不值,避之如虎。
和亲?有何不好,且不说那个皇子品性样貌如何,单是王妃这个位置就远远够了。她这种人可以不要爱,但是不能不要权不要势,她只有爬得够高,才有资格享有其他东西。
她原以为她要一辈子待在底层,任人践踏,永无出路。不曾想,她有个傻子表妹,呵。
白素心漫不经心地拿起帕子抹了下嘴角,顺便挡着了微微勾起的嘴角。
百里雪坐直身子,又撩起了车窗帘幔的一角,冰凉的雨水飘飘扬扬贴上她的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眼睛失神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放在腰间,隔着衣服,慢慢地摩擦着一块凸起来的刀柄。
“荣华富贵有什么好的,皇室我待了十六载,里头是什么样子的我全知道,天下的皇室一般黑,我有何不愿的,相比在金丝笼里的束缚,我更想要自由。只是表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自愿帮我,既然我们彼此都做出了选择,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若是表姐今后过的不如意,千万不要怨我,同样,无论今后的路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会毫无怨言。”百里雪阖上眼,颓然地靠着身子。
“雪儿说的对,路都是我们自己选的,素心是不会有何怨言的。”白素心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要自由,我要荣华富贵,要当人上人,刚好,我们各取所需。
她眼角微微向上翘,眼里聚满了光,忍得很辛苦才没有乐出声音。她彷佛能看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登上了后宫里头最高的位置,将睥睨众人,母仪天下的样子。
小檀垂着头听着两人的谈话,眼睛发红,这皇室何只是黑暗啊,每当想起这些年公主在宫里头过的日子,她都要哭上一场。
马车依旧平稳地向宫里头走去,车外小雨斐然,车内沉默无声,任这条长长的青石路,带着她们走向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结局。
“真是奇怪,哥哥罚追风是因为他没有看好我们,让我们乱跑乱串,罚逐影是何道理?害地我细皮嫩肉的小琴要在雨里奔波劳累,心疼死了。”
离歌躺在上床,正用两个还冒着点热气的熟鸡蛋敷着发肿的双眼,一面揉着眼睛,一面问向小秋。
小秋半跪在床边,她面前是个小杌子,上面摆个黄铜盆,盆里装着几个白嫩嫩的鸡蛋,里头的水汽直冒腾着。
此刻,小秋正憋笑憋地厉害,看到离歌肿成蛙眼的眼睛,她就想笑,一想笑,脑袋就做不了思考,只回了句:“婢子不知。”
离歌把鸡蛋递给小秋,小秋笑呵呵地接下,又给她换了两个热点的鸡蛋。
把鸡蛋贴眼睛,离歌被烫得龇牙咧嘴,她猛地眨了几下眼睛,才觉得视线宽了点,今早起床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条缝,她又是惊奇又是惊吓的,捂着被子哼哼唧唧半天不肯露面,但还是够小秋笑了半日。
“难道说,逐影不忍心哥哥重罚追风,自请替他分担去啦?”离歌拿开贴在眼皮上的鸡蛋,若有所解地点点头:“应该就是如此了,之前又不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逐影对追风是真的好啊,这该死的令人羡慕的兄弟情。”
小秋脑子不做任何思考,只是笑盈盈地附和着离歌。
突然,小琴带着一张图纸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双手把图纸递给小秋,开心地说道:“小姐,属下不辱使命,东西拿到了。”
离歌赶紧把鸡蛋扔开,接过图纸,拼命睁大眼睛研究起里面的内容来,时而严肃地摇摇头,时而开心地点点头。小秋见状,小心翼翼地问着:“小姐,你真的要去吗?你可是女孩子。”
离歌头也不抬:“女人怎么了?南楚律法哪条规定女人不能当流氓了?”
好吧,小秋作罢地抿着唇。
小姐独一无仁,绝世无双,世上真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小姐这般厚颜无耻?啊呸,!不对,是直率豪爽不做作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