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羽由于心情大好,多吃了几杯酒,此刻有些微醉,笑盈盈地应付着想要巴结他的官员。
突然,席外的逐影匆忙赶了过来,附在离羽耳边嘀咕两句。
只见离羽神色大变,起身的瞬间还打乱了桌上的酒杯,腿磕碰上了桌子,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
看着走路磕磕碰碰,面色苍白的离相,一桌的同僚们皆面面相觑,心里愕然。
到底是何事让一惯风轻云淡的离相,慌了手脚,摸不清方向。
刚重新落座的萧莫尘见到离羽匆忙离去,心中隐隐不安,能让离相慌了心智的人,不就只有离歌了吗。
他赶紧召来小北,让他去外头打探消息,自己却低头灌着酒。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过的,萧莫尘抬眼扫了席间一眼,狭长的眼睛里满是嫌弃,这席间看似热闹,他却连一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
他兄弟姐妹虽多,可是今日没有一个人到场。萧莫寒倒是想过来捧场,奈何深陷谣言,都无脸出府,更不用说来参加宴席了。
萧莫尘望着门口,等着消息,酒一杯接着一杯,眼底情绪不明。
突然,小北也是匆忙入席,附在萧莫尘耳边嘀咕两句。
与离羽反应如出一辙,萧莫尘原本因醉酒而红润的脸色,此刻苍白如纸,手上的酒杯早已落地,滚了几圈。
萧莫尘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是微抖:“她呢?还好吗?”
“无碍,只是有些受了惊。”
“走,随本王去看看。”
看着走路同样磕磕碰碰,面色苍白的宸王殿下,众人再次面面相觑,连主人都走了,他们还留下做什么。
一口茶的时间,花厅里的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隐在屏风后头的唐琳琅正优雅地喝着茶,她放下茶杯,优雅地抹了下嘴角,眼角微翘。
只是,那笑意不同常人,透过妖娆多姿的眉眼传来,让人无端端有些生寒。
那般反应,那个女人不死也该脱层皮了吧。
待离羽回到府里时,离歌已收拾干净,她坐在前厅,喝着小秋端过来的安神茶,刚才的惊魂已定。此刻正眼波流转,细细回想刚才发生的种种。
见到离歌好端端坐着,离羽才放下了心,苍白的脸庞渐渐恢复颜色。
离歌见着他,放下茶杯,哑着声音叫了声哥哥。
离羽疾步走向她,细细打量着她,只见她眼睛微肿,像是哭过一样。
心一紧,离羽将离歌抱了个满怀,轻轻抚着她简单绾起的发:“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回来了。”
离歌吸吸鼻子,搂着离羽的腰,慢慢稳下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她才放开他,简单地跟他讲起刚才发生的事。
“刺客?”离羽低头看她,阴郁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原以为只是单纯的走水,没想到竟是刺客混了进来。
相府的防卫力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会有刺客能消无声息把刀举向离歌的院子?
离歌像是看穿了离羽此刻的疑虑,接着道:“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刺客个头不高,身体肥胖,举着刀的手都在微微抖着,看身影,像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离羽眯着眼,一面替离歌打理着散落下的碎发,一面思考着。
“看样子,是我们府里出了鬼。”
离歌点头附和,转而又是满面疑虑:“可是我基本都没有跟府里其他下人接触过,到底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呢?若是外头的人买凶杀人,也不该是买这种身手不敏捷,一点都不干净利落的妇人啊。除非,妇人的形象是刺客故意装的,想要我放松警惕,或者是扰乱我们的视线?”
若是如此,那躲在暗处的刺客就比较棘手了。相府如此之大,短时间内找出刺客的可能性不大,又不能拖太久,怕他会再次向离歌下手。敌在暗,她在明,真是防不胜防。
离羽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手指慢慢变凉,好一会,他才开口问:“小宛,你再仔细想想,除那个刺客除了体型,还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闻言,离歌垂下了脑袋,一面把玩着离羽腰间玉佩上的流苏,一面陷入回忆。
她把刚刚那惊险的一幕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她眸子亮了起来,抬头冲着离羽道:“我开着窗子,风吹过来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离羽随即问道。
离歌自小嗅觉就比常人灵敏,若是真的能在这方面找到一丝线索也好,不至于毫无头绪地将相府翻几个遍。
离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鼻子很是配合地一张一缩,最后说道:“那个味道像是柴火味,又像是油烟味。”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说道:“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