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站起,张夏菊静静地看向自家丈夫苏庆才。
此时,苏庆才正被二儿子苏铁强和三儿子苏铁刚扶着,整个人都失了精气神儿,见自家媳妇望了过来,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得了首肯,张夏菊连忙步入里屋,自床上一把抱起那小女婴,走到一众村民的面前。
各位父老乡邻,今日,我苏庆才一门便将这孽障逐出家门,还请大家做个见证!
说罢,举起小女婴,竟是朝着大门外的地上,狠狠丢去。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长空。
接着,便见一个刚挤入人群的妇人,一把丢掉手中装了满满一堆湿衣服的木盆,箭一样地冲了上来,在空中猛地一捞,紧紧地抱住那小女婴。
她有些后怕地拍了拍怀中的襁褓,看向张夏菊的目光,薄怒微起,娘,你干什么?
苏大壮识得这个女子,她叫崔晚瑜,是张夏菊家的大媳妇,也正是那个小女婴的娘亲。
呵,这无知的妇人居然也敢现身?
正好,那就一起处理了!
苏大壮冷笑,张口便怒骂道,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你也不想想,你究竟做了什么缺德事?
崔晚瑜并不理会他,只抱紧怀中正不停啼哭的女儿,心有余悸地上下察看着。
钱贵芬见此,似乎才醒过神来,她颇为痛心疾首地指着崔晚瑜怀中的女婴,大嫂,你真的是在山神庙里生的她吗?
崔晚瑜的身体看起来有些不大好,经过刚才那一遭,她的脸色透着一种极度虚弱的白,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
听钱贵芬言语,她虽不清楚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本能地紧了紧怀中的婴儿,戒备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嫂,你莫要糊涂呀!钱贵芬叹了口气,我们已经知道一切了,你再隐瞒也于事无补啊!
崔晚瑜瞥了钱贵芬一眼,谨慎地后退一步,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这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想干嘛?
贱人,你做错了事,倒还狂起来了?苏大壮伸手指着崔晚瑜的脑门,整个人热血上涌,大声地叫嚣道,信不信我弄死你们娘儿俩!
经过刚才那一遭,崔晚瑜生怕女儿再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护女心切的她,忍不住厉声回斥道,呵,你动我可以,但要是妄想对我女儿不利,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言语间不由得也多了几分尖锐与悍勇。
大嫂,你这是说得什么胡话?若是没有缘由,我们又怎会动她?钱贵芬状似劝解道。
缘由?呵,我看,你是不安好心!姓钱的,我告诉你,不管是谁,什么原因,只要是敢动我女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崔晚瑜虽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格外凛冽,此时,她大抵也是猜到了什么,整个人透着一种孤绝。
钱贵芬被崔晚瑜那一副想要拼命的架势给震住了,顿了一下,才转身看向张夏菊,娘,您倒是说句话啊!
张夏菊被突然点名,方从刚才抛弃孙女儿的行为中,缓过神来。
她脚步一跌,脸色苍白了一分,不过,也仅仅只是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