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对不是。

李芸回张开嘴，声音有些嘶哑：“0036，刚刚我看到的……”

下一刻，机械的声音响起：“你的想法，是对的。”

“是…这样吗？”得到了肯定答复的李芸回面无表情，只是沉如黑墨的眸子动了动，他还，真的只是个废物呢。

明明是他们的哥哥，明明比他们大那么多，明明……该他来保护他们的。

既然不能让他们活过来，那他，就把那个罪魁祸首和那些助纣为虐的人送下去向他们谢罪吧，还有那些，明明受了他父亲的恩惠，却在他的父亲入狱时，选择明哲保身的人，都下去，向他的父亲解释去吧。

昏暗的山洞里，李芸回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得尽快，他怕他的父亲跟弟弟，等急了。

“0036，我需要安国的所有情报。”李芸回无所事事了十七年，从未关心过自己国家的任何事件。

“好。”

一大堆书籍纸张出现在这个深林中的山洞内，0036发出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洞穴。

李芸回第一次见到如此明亮的东西，倒比他从前见到过的夜明珠不知亮了多少倍，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李芸回站起来，转过头打量着这个山洞，山洞很深，周围是坑坑洼洼的洞壁，地面却平整至极，仔细听，还有着滴滴答答的流水声，他顺着声音走过去，果然有一滴滴的水顺着石壁流下，汇聚在那个凹槽内。

李芸回转过身往回走，看到那堆书前还有着被褥等物，不知是原本就有的，还是0036准备的，应该是后者。

李芸回坐到被褥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开始看，却突然皱了皱眉，看到那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叽叽喳喳的蓝色小鸟，他随手挥了挥，却没想到这只小鸟根本不怕，反而叽叽喳喳叫得更大声了。

李芸回：“……”

他望着这只小鸟，小鸟也歪着头望向他，两只黑豆子般的眼睛亮晶晶，脑袋到尾巴从浅至深的蓝色绒毛也抖动着。李芸回沉默了一会儿，望向自己身后，果然隐隐约约有阳光照进来。

李芸回沉下声音：“0036，把这个东西弄出去，顺便把这个山洞堵上。”

同样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只蓝色小鸟消失不见，隐隐约约能看到的阳光也不在了。

李芸回这才重新望向书。

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是植物成精，所以他能不吃东西，每天只需要吸收一点水就行，他能不休息，日夜都可看这些书，他还能……过目不忘，能用最快的时间记下这些。

是的，李芸回自小就发现，只要自己看过的书，绝对不用看第二遍。他刚来李府时，跟李芸宁一样，什么都不认识，连话也不会说，只是李芸宁还是个奶娃娃，他的外表，却是大约有四五岁了。

于是，李芸祁，3岁，看着这个刚来的哥哥笑得露出了牙豁子：“哥哥，你好笨啊，话都不会说。”

自然被李俸先好一顿收拾。

只是，李芸祁自小就倔，挨了打后，依旧偷偷摸摸跟在李芸回身后笑得灿烂，当然，是嘲笑。

“那是何物？”

“砚台。”

“这呢？”

“画卷。”

李俸先跟李芸回在书房一问一答，窗户边，趴着一个露出牙豁子的小脑袋。

直到李俸先发现，这孩子真真正正的记忆力超群。于是，两个月后，李芸回瞪大眼睛：“你……你竟然读了两遍之后还不会背吗？”

李芸祁望向自己手中厚厚的一本书，读……读两遍就得会背吗？李芸祁不信，李芸祁非要挑战李芸回。

于是，李芸祁再也没有对着李芸回露出他的牙豁子。

从小到大，被“自己很笨”这个所谓的事实糊弄着的李芸祁，跟同样不能看一遍书就能背下来的李芸宁同病相怜，每天都在自家哥哥的压迫下瑟瑟发抖。

直到，李芸回去了学堂才明白，不是他笨，而是他哥过于聪明。

回想起往事的李芸回愣了愣，低低地说了句：“两个笨蛋。”空荡的山洞，连风声也没有，更别说那两个笨蛋的抗议声了。

李芸回好一会儿注意力才重新放在眼前的书上。

再等一等，等一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