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夫人说了……”

那丫鬟的话才起了个头，方淳的一个耳光就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

“一天到晚’夫人说夫人说’！你回去和你的主子方蕊说，少拿夫人来压我！我这个姐姐还轮不到她来管教！”

方淳骂完了侯府四小姐方蕊的丫鬟，又转头去瞪了一眼另外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丫鬟：“还有你！你们两个识相些，看到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中要有数！”

方淳话音方落，一旁又传来了一个新的声音：“粉蝶和飞花都看到什么了，能让三小姐说出这么重的话来？”

方淳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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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文曦正要苦恼自己站的地方看不到这个新来的人是谁，她就自己走到了文曦的视线范围内。

文曦一下子把她给认出来了——是宣平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紫苏。

紫苏先向方淳行了个礼，倒也没纠结方才的话题，直接劝她道：“三小姐还是早些儿回宴席上去罢。客人太多了，二小姐和四小姐她们两个人招呼不过来。”

紫苏是侯夫人身边得力的人，方淳不敢和她正面刚，便冷哼一句，回去了。

离开之前，方淳还狠狠地瞪了粉蝶和飞花二人一眼，用目光警告她们两个不许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

粉蝶和飞花两个人可都委屈了，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垮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看到方淳走远了，紫苏便转身过来，柔声细语地问粉蝶和飞花：“刚刚你们俩看到什么了？竟然让三小姐如此生气？”

粉蝶和飞花两个先是面面相窥了一眼，然后一起低下了头。

见到她二人做出这样的反应，紫苏稍作沉吟，又道：“我知道你们是怕三小姐，但是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你们两个供出来的。”

紫苏话音方落，粉蝶就“扑通”一声，干脆利落地跪下来了：“紫苏姐姐！你放过我们好不好？！三小姐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她肯定不会饶过我们的！”

这边粉蝶哀嚎完，那边的飞花也跟着跪倒，痛哭泪涕：“紫苏姐姐，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您别问了！”

眼前的情况直转急下，又一次把文曦给看呆了。

这个方淳不就是一个庶女吗，有这么可怕的吗？

可回过神来一想，文曦又想明白了。

——方家的四个小姐都是庶出，大小姐已经嫁人了，二小姐方歌是个木讷的，四小姐方蕊是个怕事的，就这个三小姐方淳心眼多。

如果说方淳想要出手收拾粉蝶和飞花，方歌和方蕊两个只怕不仅不护着自己的丫鬟，还上来给方淳递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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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紫苏还想和颜悦色地问话，现在看到粉蝶和飞花这样，也懒得和她两个废话了，直接板起脸来，怒道：“现在是我问话，你们两个还有活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别等事情捅到夫人那边，你们连小命都保不住！”

紫苏这番话说完，粉蝶和飞花二人的脸都白了。

文曦吃了一天的瓜，看到无辜的路人被牵扯进来，于心不忍，出声了：“紫苏姑娘，你就别为难她们两个了。你的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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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文曦就快步走了出去。

认出来是文曦，紫苏微微一怔，然后矮身向她行礼：“紫苏见过谢小姐。”

文曦冲着紫苏略一颔首，道：“其实她们也没看到什么，就是看到谢兰舟和方世子二人一同离开而已。”

“兰舟小姐和世子爷一同离开？”

紫苏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文曦的话。

文曦点了点头。

作为侯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紫苏不是笨人。

再一联想刚刚离开的方淳，紫苏几乎已经猜到了这一切的联系。

看到紫苏脸上的惊诧变作了了然，文曦知道她懂了，便不多说废话，转头对粉蝶和飞花说：“如果方淳为难你们，你们就说这是我和紫苏姑娘说的，让她自己来找我。”

粉蝶和飞花哪里不知道文曦这是在救她们的命？顿时又激动又感动，对着文曦不住地磕头：“谢谢谢小姐！谢谢谢小姐！”

文曦微笑，坦然地接受二人的感谢。

“行了，你们回去吧。”

紫苏道。

飞花和粉蝶应了一声，相互扶持着站起来，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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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文曦是不想掺合到这件事里面去的。

但是看到粉蝶和飞花有可能会被牵连进来，她想了想，还是做出了替她二人出头的决定。

毕竟，对她来说，惹怒方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方淳又不能对她怎么样。

至于侯夫人知晓了方皓和谢兰舟的事情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反正她是个女配角嘛，致力于拆散男女主角，算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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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群外头，只剩下了紫苏和文曦。

听着远处的笙歌又换了曲目，文曦忍不住问了紫苏一句：“紫苏姑娘，宴席是不是要开始了？”

紫苏福了一福：“是的。奴婢正是谢夫人派来寻谢小姐您回去的。”

这种大型的宴会，宾客带来的奴仆们是不得入场的。客人有什么需要，都是直接吩咐主家的仆人去办的。

“好，我这就回去。”

文曦应了紫苏一声，折身就要走，却不想紫苏突然拉住了她。

“谢小姐等一等。”紫苏说着，抬起手来往自己的额上比了一比，“您是不是掉了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