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套衣服之外,还有一小篓针线,一点碎布,两双鞋底。嗯,有个小罐子,装着易渣男送她的各种小花小草,现在已经都成干草了。这些要倒掉。
那两双鞋底,一大一小,大的那双应该是准备做好了送易渣男的。木蓉拿着也没用,放到一边想着等过几天拿去给孟榆。
被他叫了这么久的姑,木蓉还真有点把他当子侄了。
床上的东西很快被她分门别类,有用的,没用的,要丢的要送人的,都收拾了起来。最后剩下了一叠被捆的整整齐齐的信。
一看地址就知道是那个家里寄来的。
内容嘛,无非就是些家里日子不好过,要她不要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各种暗示要钱要粮。
木蓉直接把那叠信提到了灶间,扔进了灶里,一把火给烧没了。
她不是委托人,她也不会去为那个家做牛做马。
算算日子,结算工分后没几日,催钱的信就又该来了。木蓉脑筋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
她去找了大队长,让他以大队长的身份给家里去了一封要钱的信。
大意就是她在队上做工的时候跟人起了争执,把人给推下山了。现在人瘫痪了,要她赔钱,工分已经不够抵偿,需要她家里给补上。
盖了大队上的公章,由不得你不信。想来那慕家人有些日子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
办完了这事儿,木蓉一身轻松,连晚上睡觉都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院儿里姑娘们都早早就起了,一个个叽叽喳喳的算着自已应该可以拿到多少钱。
其实每年一个工分的钱都是不一样的,这得看大队上的具体收益。大队收益好了,工分就值钱了。大队收益不好,那工分也会跟着贬值。
不过红星大队算是比较好的大队了,往年一个工分差不多都是四五分钱。有些偏远地方的大队,听说一个工分也就值个两三分,那才叫穷。
“蓉蓉,好了没了,咱们得走啦,一会儿没位置了!”
“来了来了!”
木蓉应了一声,飞快的把头发编了个□□花用皮筋扎好,套上那件灰扑扑的袄子操起一个小板凳儿就跟着出了门。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结算工分的日子,一个个脸上除了笑容还是笑容,整个村子弥漫着只有过年才会有的喜悦气氛。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
这话在这些喜气洋洋的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木蓉也被带得期待起来。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晒谷场。这里是整个大队最宽敞最平整的地方。整个大队的人来了也能坐下。
不过尽管她们已经来的很早了,也架不住有些人来的更早。最好的位置已经没了,她们只能在略微靠后的地方坐了下来。
日头渐渐升起,大队长副队长带着会计和一个大箱子终于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个大箱子上,那里头放的就是他们一年辛劳的成果。
大队长首先站出来歌颂了下伟大的主席,又讲了一会儿场面话,说了半个小时才说到了重点。
“下面呢,咱们开始发钱了!念到名字的乡亲麻烦动作快一些。后边儿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今儿是个好日子!”
话音就落,一阵猛烈的鼓掌声响起。胡会计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站到台前,高声念了起来。
“谭家兴,谭家国,谭家明。”
这一听就是一家三兄弟。
木蓉知道这三兄弟,他们是村子里最能干的男人,一年到头拿的工分总是最多的。加上他们爹娘和蔼,待人亲近,他们家可算是村子里的姑娘都想嫁的人家。
村子里之前还有人给委托人跟谭家老三牵过线,不过那个谭家明没看上委托人给拒了。
木蓉来之前,委托人样子的确挺惨的,脸上都没什么肉,看上去就跟被吸了精气一样。也就性子好,勤快这一点能拿得出手。
所以那易永年找上她的时候,她真的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想到易永年,木蓉一抬头还就看见了他。
隔着十来个人,他坐在中间,穿着一身半新的深蓝棉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好像还抹了什么东西,泛着些许油光。
他本来是在盯着看台的,大概是发现有人在看他,立刻回过头朝木蓉看了过来。看到是木蓉后,那一脸的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有意思的表情真真是把木蓉给恶心到了。
这个男人绝对有病。
木蓉赶紧收回了目光,专心看着前头。
一个个村民都上去领了钱,她算了下,今年大队上一工分是五分钱,这样的话,她近三千的工分可以领一百三十多块。
巨款!
想想真是有点心酸,曾经在现代的时候,有时候一顿饭就能去个一两百,现在却要劳苦一年才能赚到。
委托人,真是挺不容易的。
“易永年,一千七百八十五工,赶紧上来对工分。”
木蓉:“……”
听工分多少,就能知道一个人有多勤劳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只有一千七百多工分,八十九块钱?他这一年是有多懒?
易永年的脸皮已经练的有些厚了,但这么多人都听着他的工分,还是叫他脸上臊的慌。连忙带着自己的工分簿大步走上台去,领了自己的钱又赶紧坐了回去。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念了好些人。
蒋月她们有的两千三,有的两千四,到手差不多都有一百多出头。大家都当宝贝一样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捂着口子,生怕钱飞了一样。
四百多人口的大队一直念到了超过大半,木蓉才听到了念到她的名字。
“慕蓉,两千七百零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