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听到的意思。”一手忽然托近她,探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觉得解了解疲惫,不过怕惹怒佳人赶紧撤回。 沈洛不提防,正要发火,却见他直直地看着自己:“洛洛,我说过,爱你就绝舍不得伤害你,怎么会舍得把你放在尴尬的位置让你受委屈?不过细节明天才告诉你。现在给我一间客房,我真得累了。” 她咽住了问话,审视地看看他,确实一脸倦容,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珩珩病了,做二十四小时的看护。” “珩珩?” 他看看她:“儿子。” “什么病啊,多久了?”她想到听到的那个电话里的稚嫩童音,是他吗? “烧不退,三天,最高四十度。” “真受罪!”她冲口而出,想到自己发烧时的难受,有些心疼那小娃娃,完全没注意根本不需要她的心疼。 不知说的是谁,他诧异地看她,心里一动。 “都是你照顾他?看不出你是这么有爱的父亲。”她没有发觉那句“我没有再婚”令她一下子轻松,对他语带调笑地表扬。看他眼底发青,不觉有些心疼,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动了动手指,终是没动。 看着她明媚了的眉眼,他沉吟,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才不会伤害她。感觉到她要站起来,心里一惊,忙抱紧。 “你……不是累了要客房吗?”她感受到他的阻止,奇道。 “是累了,其实我一步都不想再走。要不,就留在这儿吧。”他在她耳边轻语,热气吹到耳朵、脖子,痒痒的。 “……”还没给颜色呢就想着开染房。 “我的意思是,我在这个小客厅里,帮你守门,或者,”他扬扬眉,“地板上也行。” 语出,自己惊讶,这是一直深沉淡漠的秦忠信说的话吗?却见她倒是嫣然一笑,让他心里一亮。 “客厅,可以啊,一楼厅里有十几个垫子,空间更大。”看他失望的眼神,想笑,靠近他,“不过,我不会那样招待客人的。” 呵气如兰,加上她身上淡淡的似兰似蕙的香气,让他心神一荡。她却趁他失神之际从他腿上跳下,走过去,打开门出去了。他凝神深嗅一下闺房里她隐隐的气息,唇角含笑,跟了出去。 走过楼梯口,他在第一间卧室门口停了一下,那曾是自己住过的房间。沈洛走去第二间,第一间诺诺住过,潜意识里,不希望他在那间。 打开门,他跟着她进去,看到里面完全客房的布局,简单雅致,不再是心心住时的儿童房的样子。其实做儿童房时只是添了一些童趣的饰物摆设罢了,主要家具还是传下来的没动。当初搬去东方雅筑时就把心心用的东西搬走了。现在依然保留原来的家具,却有一种无形的现代气息。 虽然除了诺诺,家里尚未留宿过客人,不过有钟点工定期打扫,所以很干净,就是气息太过沉寂了点。沈洛从桌子抽屉里拿出空调遥控器递给他,自己走到床前轻轻揭开床垫上的盖毯叠起来塞进床下抽屉。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未开封的床上用品铺好,把枕头和被子拍拍松软。看看差不多了,转身。看到他没坐,风衣挂到了衣架上,就靠着桌子静静地看着自己,眸光深幽,不知所想。 “咦,累了还不先去洗漱?” “哦,好。”他意味深长一笑,爽快应声。 她不解,他却没解释,而是转身往房间外走去。 “你去哪儿,这个房间可以洗啊。” “知道。”他停步,回头看她,“去车子里拿睡衣。” 那是他照顾儿子几天里临时在小区买的睡衣内衣,不想留在那儿都带在了车里。 她有些惊讶,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也走了出去,去到自己房间给他拿条浴巾。 找好毛巾浴巾走出来,他正好拎着袋子上到二楼。便把毛巾、浴巾往他面前一递,他本能地接住,扬了扬眉看她。 “给你的,自己拿过去吧。” “就这么招待客人?” “这么招待不速之客。” “呵呵,伶牙俐齿。好了,不早了,你休息吧。”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能否劳驾女主人斟杯水给不速之客。” 说着又退了回来:“急着见你,水都没喝。来了半天,你又这么吝啬,一口水都不招待。” “你……”真是恶人先告状,哪里给她时间想招待水的事了。 正欲说话,他又开口:“算了,你去睡吧。我知道厨房在哪儿,待会儿我自己去弄吧。” “有个电水壶放在厨房。” “知道。我会开灯找到。晚安。”叹气地看看两手的东西,只能规规矩矩。 “晚安。”她转身回房。 看她进了房间,自己去了客房。 沈洛回到卧室看看床尾的行李箱,想了想,把它放到柜子一侧。不过并没有打开取出行李,等明天问清楚再说吧。至于出差,她倒也真的想去,老在办公室里呆着实在太闷。洗洗手,觉得有点口渴,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想起什么,看着水壶一会儿,转身出门下楼去了厨房。打开电水壶接了大半壶净化水,插电煮沸。从橱柜里拿出杯子烫一遍,放进几十粒枸杞,十来朵胎菊,冲进大半杯沸水,泡了半分钟,枸杞的清甜合着胎菊淡雅的香味飘逸出来,清雅怡人。再到净水器龙头下直接冲进小半杯冷的净化水,目的是不要太烫以至于等太久而是直接就能入口。然后盖上盖子端着上了二楼,先进自己房间拿了风筒,一起拿到那间客房,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想可能还没有冲好凉。想他总不可能赤着身子出来,便直接拧开把手试探着推门进去,果然浴室门关着,隐约听到水声。把杯子和风筒放到桌上随即出去。 又到了厨房拔掉电水壶的电,把开水倒进保温壶关了灯。拎着保温壶出了厨房,借着楼梯口的灯光上了二楼走到那间客房。正想拧把手又停住,改用手先敲敲门,这回听到一声“进来”。开门进去,他穿着睡衣,站在梳妆台前,正拔掉风筒的电,原来已吹好头发,此时转头看向她。 “这是你刚才送过来的?” “嗯。难不成你认为有狐仙吗?” “可能。”他戏谑一笑,“这回又送的什么?” 她没说话,只把壶放到桌上。 “备用的水?一杯就差不多了。”他走到桌前端起杯子轻啜一口,知她纵然面上冷淡,却是特意冲的这杯茶水,会心一笑。掀目看向她:“谢谢!” 放下杯子,转身到了床边掀被子上了床,竟然直接躺下了。不过马上抬起头:“忘了端水过来了,洛洛,麻烦你递给我好吗?” 看她怀疑地看自己,又说:“算了,等一下,我再自己下去喝吧。” 等一下怕是会睡着了。沈洛端起了杯子走过去,把杯子端过去看他伸着手就递给了他。看他喝了几口又伸手递给自己,便接了放到床头柜上。直起身准备走,却见他忽然探起身子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猝不及防,她跌倒床上,横趴到了他身上。他轻笑,一抱把她放正,现在她的人在他身上,当然中间隔着被子。头在他下巴处,脚上拖鞋被这样一拉一抱也掉了。沈洛窘,面上一下发烫,挣扎着要起身,被他抱住:“别动,我累了,让我抱一会儿,我不会做什么的。” 她顿了一下,偏头趴在他胸前。就这样,两人静默地抱着,他的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的头发,她听到他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在沈洛都快睡着的时候,听他说道:“太晚了,回去睡吧。” 她应着,撑着精神要起身。忽然被他两手掐着腋下抱了上去,然后捧着她的头就对着她的双唇狠狠一吮,又马上放开。 “走吧。帮我带上门就好。”他躺好闭着眼睛对她说话。 沈洛爬起来,整个人都还迷糊,弄不清刚才是什么情况,一时愣在那儿。 这时他睁开一只眼看看她:“再不走,可就不让你走了。” 这一声让她清醒了,瞪他一眼,转身快步走出去,关门前帮他熄了灯。关门的霎那听到他爆发一阵笑声,开心,爽朗。 她在门口站了一下,双手摸摸自己热烫的脸颊,不由弯唇一笑,自己喜欢听他的笑声。 一夜好眠。 早上七点半,一杯温水后,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沈洛煮的早餐:自己榨的豆浆煮的干果五谷麦片粥,几片方包,因为他在而增加的一份煎牛扒与一片煎马鲛,两份水果。 整个用餐过程都安安静静,只是沈洛看他先是对麦片粥愣了一下,一副似曾相识的表情。不过马上就不动声色地吃起来,而且自始至终都面带深思,但是嘴角含笑。沈洛疑惑地看看他,用餐后问他这样吃早餐习惯吗?他双眼遮不住笑意地回说“很好。” 沈洛放下心来,过后却是越想越觉得两人讲得不是同一个事物,不过也懒得去求证了,反正他也不会吃多少次自己煮的早餐。 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上楼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出门前,他看着她浅金色阔领套头薄毛衣、咖啡色长裤,深啡中跟及踝小靴,外搭一见驼色风衣,尚未及肩的秀发光泽飘逸,面上薄妆淡施。眸光一深,揽住她,看进她眼眸:“记得不要申请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