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冥界，锦言终于问出了一路上压在心里的那个疑问，“仙君你此番……此番行为……苏姑娘她？”

羽星阶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锦言连忙低下头，“是下官多嘴了，仙君恕罪……”

锦言望着羽星阶消失的背影重重叹气，看来仙君追妻之路漫漫啊！也难为苏姑娘了，摊上这么一个夫君……

苏楠楠头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视线却对不准焦距。耳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过了好久她才分辨出来，是……九汪天。

她看了看四周的布置，感觉很熟悉，才发现原来是“苏氏酒吧。”

“你醒了？”

九汪天笑了笑，将盛着米粥的碗端到了她面前，“我熬了粥，多少吃点吧？”

苏楠楠将头一偏。

“哎！”九汪天无奈，他起身将碗放到桌上，几滴鲜血顺着衣袍滑落在地，他转向苏楠楠，问道：“你知道尧汐月是怎样的一位仙君吗？”

苏楠楠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九汪天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知道苏楠楠其实对于尧汐月是很感兴趣的。

“尧汐月是仙界帝后侄女，从小天资异禀、才智过人，帝后将其视为掌中宝，心头肉……”

苏楠楠将被子捂的更严实了一些。

九汪天笑而不语，心中更明镜似的。

“千年前，仙魔大战，仙界原本稳操胜券，可鬼界从中作梗，致使帝后双亡。关于尧汐月，仙界传闻不一，有说她死于大战却被羽星阶复活的，有说她灰飞烟灭的，也有说她就此消失不见的……我猜测，尧汐月应该是受了重伤沉睡了几百年才醒。”

躲在被窝里的苏楠楠竖起了小耳朵，微微皱眉，这怎么跟羽星阶说的不一样？

“几百年前魔族余党入侵，尧汐月和羽星阶联手平定战乱，魔族狡诈，暗中偷袭羽星阶，尧汐月以性命相救，才护住了羽星阶性命，保的仙界几百年太平。”

苏楠楠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就觉得心里泛酸，她在被子里死死咬着下唇。

“尧汐月其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修为高强，待人接物。和平时代，她可以与羽星阶品茶弹琴，发生战乱时，她可以披甲上阵，是仙界众人心中的女战神。她外表坚强内心柔软……”

“够了！”苏楠楠一摔被子坐起身来，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别说了！我知道尧汐月有多么多么好，她和羽星阶有多么多么般配，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垃圾，什么都不会……”

“苏楠楠！谁准许你妄自菲薄了？”九汪天语气突然变冷，“你听着，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明白，尧汐月在面对这些时，她不会像个傻子一样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她会带着爱与悲伤勇敢的活下去，手握宝剑击退魔族余孽侵，替羽星阶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仙界，她会尽自己所能，拯救更多被战火蹂躏的生灵。她可以做到的，你也可以！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

“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苏楠楠突然明白了尧汐月的意思。

“楠楠，你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要相信，羽星阶，他其实是喜欢你的……”

苏楠楠感激的望着九汪天。

九汪天不甚在意的笑笑心中半是苦涩、半是欣喜，喉咙的腥甜再也压抑不住，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九汪天！”苏楠楠翻身下床，还未来得及扶住九汪天，只见他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别吓我！九汪天，你怎么了？”慌乱中苏楠楠碰到了九汪天腹部的伤口，血糊了她一手，还有脖颈上的伤口，也在潺潺流着鲜血。

苏楠楠：“……”

看着九汪天脖颈上的伤口，苏楠楠感觉自己不是人，愧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九汪天勉强开口道，“楠……楠楠……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不……不要”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苏楠楠语气坚定的打断了九汪天。她有些惊讶，这还是九汪天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可是，为什么话语间满是温柔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古人诚不欺我。

苏楠楠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血如泉涌的九汪天，理智告诉她现在必须要止血可她却全身僵硬，整个人瘫软在地。

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点点理智，她不要钱似的往九汪天体内输灵力，没想到非但没有作用，反而血流的更快了。

苏楠楠瞬间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感觉好害怕，看着九汪天生命一点点流逝，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她感觉自己好没用。

就在苏楠楠陷入绝望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孟……”苏楠楠脸颊挂着晶莹的泪珠，有点疑惑道。

“别说话，将九王先交给我，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孟婆语气不容拒绝。

苏楠楠拧眉看着孟婆，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如今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她怎么能把九汪天随便交给别人？

孟婆皱眉道，“你要再不走的话，大战都结束了。”

苏楠楠像是想起了什么，朝门口奔取。

“等等！”孟婆叫住了她，“这个给你，希望有用。”

“嗯。”苏楠楠开门狂奔而去。

孟婆这才一脸复杂的看向倒在地上的九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