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霖世子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如今他大病初愈,按规矩我们应当要去拜访的,只是……”珍姑姑知道公主心善,只是若要是去了,怕关平候的人不会用心相待。 “公主,咱们去!”说话的是贺嬷嬷,公主是她一手奶大了,她女儿早夭,被夫家赶出门,若不是当年还是太子妃的皇后收留,早就不知道尸骨还在不在了。公主敬她,她说的话在公主面前颇有分量,同时她也会设身处地的为公主着想。 霖世子对公主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去探望,不然外面说不定又会有怎么样的流言呢。 “好,我们去!” 明白过来贺嬷嬷的意思,程盼兮也拿定了主意。 她此去就是为了谢恩,从小她的母后就告诫她:她是公主要有公主的气度。就算侯府要悔婚,她也会笑着答应的。 翌日一早程盼兮跟母后请安,得知她的做法皇后许茹很赞同。 外面的流言压制了那么多年,始终没有收到什么成效,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原本打算借女儿的这桩亲事打破流言的,奈何那个时候霖世子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不相信这样的流言,就算可以母仪天下,可是终究压不住流言的扩散。 看着女儿坚定的离开的背影,她忍不住落泪。 “娘娘,不必忧心,公主是个心胸阔达之人,定不会为此事所扰。” 皇后陪嫁的冯姑姑上前劝慰,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怕是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知道到的公主的马车,侯爷不在,守门的小厮直接去跟邵通报告,房内的邵席霖听到外面的对话,急急的把报信的人叫了进来。 “世子,是公主的马车到了,可否请公主进来?” “快去请!”他盼了一夜,人终于来了,此刻心里不知道多激动呢,怎么可能不请进来,若不是他的腿脚还有些不便,他早早的就出去迎接了。 “慢着!谁也不许去请,吩咐院子里的人都不许出去!” “是,夫人!” 邵席霖不解的看向原主的母亲,什么意思,原主该不会是个妈宝男吧,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听老妈的,再说了自己的幸福怎么可以被那些所谓流言打破。 “母亲,她毕竟是公主,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 没办法,这人毕竟是原主的母亲,他总不能上来就把家里的人都得罪干净吧。再说了他还要感谢她给了他这幅容貌呢,看脸的世界待久了,颜值即正义的观念有些根深蒂固,换了个世界也改变不了。 再说她怎么说也是公主,书上,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万一她回去撒个娇、告个状,皇上一怒之下,再把他们家直接给抄了,那多不值当。虽然他打心里认为那个女孩不是这样会使坏的人。 “不会,公主良善,皇上仁爱,皇后宽厚!” 邵夫人看着儿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他的儿子已经死过一次,如今说什么也不能在冒险了。 邵席霖抬头看了看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知子莫若母,他想什么都能猜的到。 公主良善,也不能因为人家善良,就这么欺负人啊!想想人家一个女孩子在家门口等着自己,自己的亲人竟这样算计人家,他就有些心疼。 “母亲,她或许只是来谢恩。” “母亲知道,母亲也不想为难她,但母亲不得不这样做。” 话说到这,邵席霖知道母亲这是铁了心不让他见人了,邵夫人出屋后他立即招呼人过来吩咐,赶紧去给公主道个歉,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进了他的院子。 “她们怎么来了?” 知道这群女人都是父亲的小妾,一开始他还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的,他是医生有些精神洁癖,这样的女人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再说他心里略有些钢铁直男的属性,也接受不了那些三妻四妾的思想,所以在现代他被同事们戏称“小长老”。 “她们与夫人向来不对付,今日怕是来添堵的。” 邵夫人原来从不过问府里的事情,府里的内务都是管家和老夫人留下来的杜妈妈在打理,这些小妾一个个勾心斗角,想博个名分,可是老爷死活不开口,她们只好把怨气都撒在夫人身上。 偏偏邵夫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任由她们胡闹,久而久之,她们就更喜欢没事凑凑热闹,挖苦讽刺什么的无所不用其极。 原主看不惯母亲如此窝囊的做派,与她也不亲近,视而不见,平关候更是对后宅只是不管不问,这些小妾们就更加嚣张了。 这些人就堵在他的门外,想要出去传信是不可能了。 院子里不知道谁推搡了谁,没一会叽叽喳喳变成了哭啼声和吵闹声,邵喜林听着很是头疼。 “邵通,明日再去给父亲买两个美儿,记得要厉害的越泼辣越好,最好还会点武功的那种!” 这群人就是欠收拾,不找个厉害的收拾她们,她们就不不知道收敛,典型的给脸不要脸型的。 果然他这句话一出,外面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姑姑,我们回吧!” 等了一刻钟,侯府的大门依然紧闭,也没有人给他们回信,甘愿冒着折辱公主的罪过,也对她的到来避而不见,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盼兮紧紧纠缠着手里的绢帕,说不失望不难过不生气,又怎么可能,她是女孩子,又是家里备受宠爱的那一个,受如此折辱,换做别家的女孩子,怕早就会痛哭流涕了。 可是她不能哭,她知道此刻珍姑姑和贺嬷嬷哪一个都比她更气愤,若是自己哭了,她们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出气,她不想再添罪过。 所以这是她之所以不带简思、简诺两个丫头的缘由,她们年纪小,压不住火气,不像贺嬷嬷她们两个,只要自己压得住,她们就压的住。 “珍姑姑,下个月竹云山上的桃花该开了,我们去山上找皇姑姑好不好?”程盼兮透过马车晃动的窗帘,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就想到了远在竹云山上的姑姑,她好久没有见到姑姑了,应该去看看。 阿珍明白她的意思,公主和世子的婚期定在五月初,下个月去竹云山,这一路折返就要半个月,公主怕是要放下这一桩婚事了。 “好,公主去哪,老奴就跟着去哪。”阿珍默默的点头。公主心善,这样的耻辱竟也忍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甘,但是皇上皇后有过吩咐,她保护好公主就好,切不可违了她的心意。 “姑姑说可以酿桃花酒,简思马虎,简诺要为我梳洗,手自然沾不得乱七八糟的东西,珍姑姑和嬷嬷都不会酿酒,回去刚好有时间可以好好学学。” 阿珍和另一侧的贺嬷嬷一同点头,公主这是怕他们出手对付关平候府才这么做的吧,旁人她不知道,阿珍这一身的功夫,却是从没有隐瞒过,而且公主的暗卫都听命于她。 “世子,公主的马车已经离开。” 不一会出去打探消息的邵通小跑着过来回话。 邵席霖无奈的锤了锤自己的腿,让人家一个女孩子等了那么久,人家不生气才怪,还是想想办法以后该怎么弥补吧。 “公主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邵席霖原本想着她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公主,外界对她的长相、喜好多少会有些传闻的,不管靠不靠谱,多少算有个概念。 “这……公主她十岁离宫,陪着太上皇和皇太后居住在山野里,太上皇和皇太后仙逝后为他们守孝六年,年前刚回瑞京,外面没有人见过她,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邵通如实回答,外面的传言都是公主克夫啊不详啊之类的,至于她本人是什么样子的,反而一句传言也没有。 “你出去吧!” 听他这么说,邵席霖更后悔今天没有见到人了。 外面对于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都那么恶言相向,真是人言可畏,她一个躲了那么久的人,终是因为他再次卷进流言的漩涡。 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主动与女生搭过讪,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主动接近自己,就算是为了感恩他也认了。 现在人家为了他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知现在有多伤心呢。 可是该怎么才能与她相见呢? “父皇,母后,儿臣思虑再三请父皇取消儿臣的婚事。” 程盼兮跪在父母亲面前,恭敬的磕了头,她相信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既然退亲一事已成定局,自己提出来,父皇或许更好做一些。 “盼儿!”皇后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 给她取名叫盼兮,就是盼望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能够改变女儿的命运,可是她躲了九年,始终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熠哥哥,此事?” “哼,关平侯府欺人太甚!当初若不是霖世子的未婚妻病故,他们求了这门亲事,朕何以会匆忙赐婚,霖世子出事生死未卜之时,我儿常常探望,他们不曾言语,如今他醒了,却如此折辱我儿,朕绝不饶他!” 皇上想想就很生气,当初求婚的是他们,现在又做出如此羞辱皇家的事情,他怎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