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雅所在的地方距离瑞京城并不远,几人快马加鞭两日也就到了,这个一个小小的村落,村子里稀稀落落也就十几户人家,温舒雅的家就在村子的最东头。 “邵通、简诺,你们在此等候。” 村子里的人不多,四个人一起进去,目标未免太大了些,快靠近村子的时候邵席霖做了的安排。 简诺闻言一言不发,直接牵着公主的马,后退两步靠在树上。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她就对世子有了极大的成见,在程盼兮面前她还乖乖的听吩咐,若是她不在,她直接对他的吩咐置之不理,对人也是视而不见。 邵通见她牵了两匹马,要过来帮忙,也被她直接拒绝了。 “她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呢。”两人走远了之后,邵席霖委屈的开口。公主身边的人现在可都不怎么喜欢他。贺嬷嬷和珍姑姑还好,还懂得掩饰,简思、简诺就是□□裸的不喜了,不仅他,就是邵通、邵达也不受待见。 “谁让你去那样污秽的地方吗,还偏偏被她给瞧见了。”程盼兮对他去春雨阁这件事可多少还是有些怨念的,虽然是为了查案子,可是为什么事先连她也瞒着,害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金豆子。 这件事现在秘而不宣,除了他们夫妻,皇上、太子、垣王爷和负责查案的典狱司两位大人,没人知道他是去查案的。 而且现在官员公主与驸马不和的传言,也渐渐传出。谁让他进春雨阁也不知道遮掩,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了,见到的人自然不止简诺一个,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不起流言才怪。 “阿恒,你这是醋了?”难得看到她微怒的小模样,邵席霖瞬间心情大好。 原本要来见的人是他的前准未婚妻,虽然是原主的,但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现在看她都能放下平静的面对,自己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见邵席霖脸上的阴郁渐渐缓解开了,程盼兮靠近了他一些,轻轻牵起他的手,走在他的身侧,告诉他自己不在意。 邵席霖紧紧握住她的手,今天无论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温舒雅还好好的活着,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宽慰,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人存在,没有任何阻隔,这也是他不顾路途的艰辛,执意带程盼兮过来的原因。 站姿院墙的篱笆外,他们远远的看到温舒雅牵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娃娃,她的肚子圆鼓鼓的应该是又有了身孕,他们应该是在院子里等人,不时的向门外望着。 她已经有了那么大孩子,足以确定魏淮所说的温家小家并不是她,而是有人冒充的。可是她一个侯府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在这封闭的小村落呢? 程盼兮觉得女人和女人毕竟好说话一些,就和邵席霖商议,自己一个人推开了他们家的院门,她走进去的时候温舒雅看到来人怔了一瞬。 程盼兮与她年纪相当,幼年时曾彼此见过,不过温舒雅变了许多,而她却没这么变化,所以温舒雅一眼就认出了她。 “公……公主殿下!”震惊之后,她就要倾身跪下,程盼兮赶紧扶住了她,不让她跪下去。 “温家小姐,你且放心,我只是确认一下,你还活着,完好的活着就好。”见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怀有身孕,程盼兮就算有什么话也不好相问了。 到是温舒雅早就注意到了篱笆外的目光,笑笑的开口: “我已经不是温家小姐了,我比公主虚长几日,公主若不嫌弃,便叫我姐姐吧。让你家夫君进院子来吧,我如果记得不错,他就是霖世子吧!” 村子里不通消息,温舒雅不知道他们何时成的亲,但是看外面的人关切的眼神,她就猜到了他们是一对。她是个爽朗的性子,说话是丝毫不扭捏。 知道他们找自己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温舒雅把孩子暂且放到了邻居的家里,到了两碗热水,放到了他们面前。 程盼兮确实渴了,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邵席霖见她意犹未尽,忙把自己的递了过去,她摇了摇头,刚才喝的太猛了,现在确实喝不下去了。 温舒雅见他们如此恩爱笑了笑,又给她添了一碗水。霖世子好像变了,精神了许多,他找到了自己的爱人,自己也算心安了。 “我是三年前从家里偷偷逃出来的,那时候我母亲一心一意,要退了与关平候府的婚事,可是她要我嫁的人就是个纨绔,只知道吃喝玩乐,听说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四五个通房,还整日留恋烟花之地,我从小胆子就大,就偷偷跑了出来。 后来我身上的银子用光了,就躲到了山里,哪成想山里有猛兽,我差点被吃了的时候,是他爹救了我,他是山里的猎户,带着村民出去打猎去了,眼下也该回来了。” 说话的时候她还不住的向门外望去。 “那温姐姐,可认识魏淮,魏国公的淮世子?” “知道但是并未见过,只是有所耳闻……”她话音未落,就看到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一个黝黑的男子肩上扛着一只麋鹿,手里还提着两只兔子,一只野鸡,一只手还抱着刚刚那个被送到邻居家的孩子。 “大丫头,快来看,今天的收货如何!” 温舒雅早在那人开口之前就站了起来,他这一开口,她哪还顾得上屋子里的人,直接就冲了出去,双手接过儿子放在一边,又急急的转了两圈,看那个男人没有伤到,才放下心来,接过他手里的兔子,塞进了兔笼里。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程盼兮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是个侯府小姐应有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乡野粗蛮的妇人。 屋子里的两个人也坐不住,直接走了出来,那男人见到来人,怔了一瞬,转头担忧的看向温舒雅,悄悄的推了推,让她躲到自己的身后。 “这位大哥,我们并无恶意,只是看望旧友,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程盼兮看到他的动作,笑呵呵的上前解释。 “没关系,他知道我的身世。她是公主,这位她的驸马关平候府的霖世子。”温舒雅毫不避讳的出来介绍,果然听到他们是一对夫妇的时候,那人脸色缓和了许多。 既然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几人客套了几句,程盼兮也要告辞了。 温舒雅把他们送到了村外,看他们相协的背影,含着笑挥了挥手。 回头看到她家男人怀抱着孩子就这么远远的望着她,心里说不出温暖。 “常沛大哥,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程盼兮不知道怎么刚见了一面,邵席霖就跟温家小姐的夫君那么亲近,这大哥都称呼上了。 不过看他们夫妇如此幸福,她也很欣慰。她也承诺再不会来叨扰,更不会把她在这的事情透露出去。 常大哥是个忠厚的人,话很少,但是他能在明知温舒雅的身份还敢娶她,就证明他是有魄力的,他对温舒雅始终如一,是个值得托付的。 但是他如果要对邵席霖说一句话,那只能是:“他说你是好人!” “不,他说公主是个好人!” 程盼兮闻言笑了笑,大家都说她不详,说她是好人的他还真是独一个。 “温姐姐,她眼光很好!” 邵席霖嗤笑,她眼光很好,所以她看上的人,眼光也很好,话说的也很对。 阿恒,这是变着法夸自己呢! 回到瑞京城,邵席霖直接把得到的消息报给了程靖垣,程靖垣这几日也查出不少零碎的讯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陈三所说乔惠和魏淮口中与他有染的冒牌的温家小姐竟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份,现在已经无机可查,但是能在温候府出入自如,多少跟温家的人脱不了关系。 只是一个诈死了一年的人,为什么又突然的出现? “我们可要开棺验尸!” 既然温家知道死去的并不是温家小姐,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的风光大葬,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开棺是大事,程靖垣要进宫禀报,只是既然温家有问题,就该秘密监视起来。 “你和小妹,辛苦了,好生修养几日,这件事本王一定追查到底。” 实际上程靖垣查到了消息,要比邵席霖知道的多得多,这件事他追查多年,虽然收效不大,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进展,只是这些他眼下还不能说。 邵席霖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刚好是晚餐时间,程盼兮知道他会回来便一直等着他。 “真是奇了,为何今日府里的人见到我,都会恭敬的道一声世子金安?”邵席霖端起碗,莫名的看了看身侧的程盼兮。 见她没有开口解惑的意思,又轻轻的把碗放了下去。 这下人突然来的恭敬可不寻常,他本来就公主的驸马,这一个个的还称呼他为世子,是几个意思? 他虽然之前做错了,但现在正在努力的改正好不好? 再说那件事他很快就能解释清楚,还他清白的! “阿恒,我……”见程盼兮又细心的给自己加了菜,邵席霖面带苦涩,这个不说清楚,他这饭哪吃的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