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的是两个人,程靖垣暗沉着脸色,明显有些不悦。 “王爷,这是我府上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管不问。”程盼兮见此,走到他的面前哀求,她叫的是王爷,不是皇兄更不是撒娇时的二哥哥,这让程靖垣很是心疼不已。 “是啊,王爷,我们府上事情,阿恒就不用回避了。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邵席霖知道这趟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但是无论怎样,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程靖垣摇了摇头,既然他们决定了,就一起解决吧。 “公主府失窃的盗贼昨夜已经全部抓获,这是他们的口供,二十个人一口咬定,他们到公主府的库房什么都没偷,公主的库房本来就是空的!”程靖垣把他们的证词一一递到邵席霖手中,他和程盼兮一一看过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 库房里的这些都是公主嫁妆,入库房的时候有专门的人整理入册,这需要与出宫的册子一一对应起来的。这中间接手的也都是靠得住的人,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他们为何说谎,库房里明明就有搬动的痕迹,这又该如何解释?” 程盼兮放下手中的证词,能让这么多人同时说谎,背后的人应该有几分手段,只是这个拙劣的谎言,他们竟如此被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我再去问问,这也太荒唐了!” 邵席霖愤怒的看着这些假的不能再假的说辞,起身就要往监牢里走去。 “不必了,这些人,一夜之间暴毙,没有一个活口,这些证词都是他们自愿招供的,没有人受过刑。” 程靖垣出言拦住了他。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诬陷,用的是如此决绝的方式,这二十个人不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只是普通的市井混混,他们进来的时候都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一条不归路。 甚至有的人被抓进来的时候,还说他们只是空跑一趟,顶多就是在牢里多关几天而已。 “已经查过,是有人那种组织了他们,有一个因为身有残疾,被弃之不用的人说,有人答应他们事成之后,每人给他们十两银子。” “皇兄,我明白了,是有人用这件事嫁祸与我,说我谋害了温家小姐?” 程盼兮恍然明白过来,说公主府的库房是空的,然后推测这些金银就是温小姐棺椁里的那些,恰巧公主的嫁妆真正见过的人不多,数目也与挖出来的那些相当。 借此让她名誉扫地,她本来就是不详之人,在背负这样为抢夫婿谋害城中贵女的性命,那她真的就被逼上万劫不复的道路。 如果这个时候驸马再被暗杀,死于意外,那就不仅证实了公主不详的传闻,连同皇家的声誉都会大大的受损,完后皇家女儿世世代代都走不出这样的枷锁了。 这人心何其歹毒!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竟对她,对皇家的公主有如大的恨意。 “不会的,阿恒不会有人这么想的,温家小姐一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又怎么会……” 说道这邵席霖怔住了,人们总是主观的臆想,又怎么不会这么想,就像魏淮,他不是也是这么联想的吗? “哎,听说是公主派人暗杀了霖世子原定的世子妃,霖世子不得已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你瞎说什么,构陷公主,那可是死罪!” “来,我跟你们说,我听衙门里的人说,温家小姐也就是薄命的世子妃,被人开棺了,里面有数十万金银珠宝,温侯爷素来清明,哪会有那么多家当;还有前几日公主府竟然失窃,听说抓了二十个盗窃,都一口咬定一两银子也没有见到,人家的库房就是空的,你们想想公主大婚当日,那么箱子抬进门,库房怎么可能是空的,明显就是公主造假,抬进去的箱子就是空的,那些钱她怕世子妃找上门,全部送给死人了。” “这怎么可能呢?再说了,人都死了,她送金银珠宝干嘛?” “啧,这还不简单,霖世子对温家小姐情深义重,听说温家小姐的令牌就供奉在关平侯府的祠堂,为了逼迫霖世子迎娶,她才不出此下策。” “就是,再说都是公主克夫,等世子过世,这些钱她在挖出来,不还是自己的,这招真是绝了,我还听说,那些盗贼一夜毙命,除了公主,谁还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动的了典狱司的人……” “听说公主早就看上了霖世子,你看她一回来,温家小姐就过世了,温家小姐这一过世,他就被赐下与公主的婚事,还有世子好端端的怎么就跌落山崖了,就是想逃婚,但是命大活了过来,你们看世子这一病,前后诧异有多大,明显就是妥协了。” 流言一夜而起,传达最后都变成了一句话: 公主杀人夺夫! 更甚者几日后,容颜憔悴的温候夫人跪在皇宫门外,磕头磕了一整夜,大呼冤枉:唯一的女儿无故逝去,温候爷莫名其妙的入狱,她一个妇人实在走投无路,只好跪求老天开恩惩处恶人,还女儿公道,还老爷清白。 温夫人素来有贤惠的名号,也爱交际,城中的夫人们闻言有不少人前去探望,看她血迹斑斑的模样,不少人暗地落泪。 温家的小妾们更是齐心的跪在宫门外哭泣,路人闻之无不驻足观望。 “温夫人真是可怜,如今竟被害的家破人亡!” “是呀,这人真是黑了心肝,哎……谁让人家是高高在上的……” “嘘,可不能乱说,恶人自有天收拾!” 公主府内所有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什么差错被发卖出去。 程盼兮来到书房内,面对忙的焦头烂额的邵席霖,愧疚的低下了头。 邵通、邵达见公主来了,识趣的退了出去。 “我们和离吧!” 这句话她想了一夜,虽然说出来自己也万分难受,但是那人的目标是她,是皇家,与霖世子无关,而且看眼下的形式,若是他继续留在公主府,定会有人对他不利。 她的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皇兄已经找到了那人的踪迹,但是在捉住他之前,她不能保证他不对世子出手。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反而不怕了,只是她不想牵连无辜的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邵席霖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她竟然说出和离这样的话!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程盼兮摇摇头:不是,因为相信你才不忍心看你跟着一起受折磨,因为爱你,才不想让你那么深处危险之中。 邵席霖放在手中的东西,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抚了抚她有些消瘦的脸颊。 笨丫头,这个时候除了自己她还能依靠谁? 哪只程盼兮在他俯身想要亲吻的时候,直接后退了一步。 她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立即有两名黑衣暗卫出现在她身后。 “送霖世子回关平侯府!” 邵席霖看她坚决的样子,很是气愤的推开接近他的两个暗卫。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走,她心里能有些安慰,那么好,他可以走! 两个人就这么擦肩而过,邵席霖很是气愤,出门的时候还故意撞了她一下,程盼兮用尽全力死死的站定,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狠下心来,也必须自己站住,不给他任何留下的借口。 “霖世子,你太过分,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公主而去!” 闻讯赶来的简思、简诺直接挥剑拦住了他的去路,真是太气人了,这个时候不陪着公主一起面对,竟然要逃走。 “你们拦不住我!”邵席霖心里不痛快,无处发泄,刚好来两个练手的,他才不会客气,他本没有佩剑,回头拔了邵通的剑就与她们两个厮杀起来。 简思、简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选□□的,邵席霖重伤之后就没有再练习过,无论是手法还是速度都不及她们,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简诺,你……”简思虽然气愤,但是出手还是有些分寸,但是简诺出手就冷厉了很多,简思不解的看向她。 就算这个时候霖世子临阵脱逃,但不至于死罪呀! “他如此欺辱公主,又在这个时候弃公主于不顾,难道不该死吗?”简诺说着,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简思知道公主心善,绝对不会让她们这个时候伤了世子的,于是处处护着世子,惹得简诺很是不悦,简思的武功不如她,没几招她就被甩开了。 单独对付一个武功半废的世子,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要了他的命。 “简诺,住手!” 程盼兮听到消息赶过来,直接喝退了简诺,简诺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收手,但是看公主身后的暗卫,她还是乖乖地和简思一起跪地认错。 “公主殿下,我们就是气不过,他怎么可以……”开口说话的是简思,她素来口快,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是本公主让他走的!公主府的所有人听着:如若不愿留下,今天可以一并离去,本公主绝不拦着!” 程盼兮说完转身离去,她回身那一刻裙角飞起,她迈出的每一步坚定而决绝,这样的她让邵席霖心里阵阵心痛!